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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尽管有着呆笨的长鼻子和木制构架,维哥仍然是一架二十七英尺长的流线造型的飞机,它的外壳刚刚刷上一层鲜红色的油漆,这让它看起来仿佛是由金属制成的。虽然艾米莉指出她有些像这架单引擎飞机的鱼那么宽,的一端都用白色油漆在跑道上写着“联合机场”在跑道两侧是现代化的“t”型集散站,从我旁边的舷窗望下去,就如同一只只方方正正的火柴盒,但实际上,它们都是非常硕大的金属机库。在那些机库的屋顶上分别油漆着“联合”与“伯班克”的字样。阿美降落下飞机,这一次没有昨天登陆时那样紧张刺激。我们在跑道上滑行着,在一座巨大的用白色油漆写着“联合空中服务社”的机库前停了下来。
&esp;&esp;三个浑身沾满油污的机场工作人员迎接了我们,其中一个拿来梯子,让阿美从驾驶舱内爬下来。她同这三个人打了招呼(“你好,吉米!”“嗨,厄尼尔!”“泰德,你怎么知道我来了?”)。第四个男人走在最后,举止之间带着自信与威仪,仿佛是一名司令官。他穿着灰色的西装与浅灰色的衬衫,打着灰、黑相间的领带,看起来就像一位电影明星般潇洒,或至少是一名电影导演。他个子矮小,但身体壮实,肩膀宽阔;他的长相几乎算得上英俊:明亮的深棕色眼睛,挺直的鼻子,高耸的颧骨,梳向脑后的黑色头发与柔软的小胡子仿佛是向克拉克盖博借来的。
&esp;&esp;他和阿美拥抱着,互相拍着对方的后背。仿佛是一对失散多年的老友。他们脸上荡漾着笑容,灿烂得几乎能把他们的脸孔点燃。
&esp;&esp;“我的女孩怎么样?”他问“正在为另一场鲁莽的冒险做准备?”
&esp;&esp;“一向如此。”她说着,解开头盔,将它扔到一边去,又摇着一头蓬乱的发卷“保罗,这是我的朋友内森黑勒,他是我这次演讲旅行途中的一人组保安队;内森,这位是保罗门兹——他是使我创下飞行记录的幕后英雄。”
&esp;&esp;我已经隐约猜到他是谁了,于是我伸出手,对他说:“门兹先生,我已经听到你很多传闻了。”
&esp;&esp;阿美瞥了我一眼,似乎在猜测着那些传闻是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说错了话,她从来没有对我提过门兹——我所知道的这个人的一切都来自gp。
&esp;&esp;“叫我保罗,”他说。当我们握手的时候,他的手显示出了他的力量“而我会叫你内特至于你听说的我的传闻,可能只有一半是真的。”
&esp;&esp;“嗯,至少,我听说你是好莱坞最棒的特技飞行员。”
&esp;&esp;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我感觉到他似乎有些不悦“实际上,”他说“我并不是一个特技飞行员我是一位准确无误的驾驶员,我那些特技表演是给傻瓜、孩子与外行人看的。”
&esp;&esp;阿美让三名机械师开走了她的维哥,然后她夹在我与门兹之间,我们慢慢向前面的机库走过去。门兹把手漫不经心地环在她的腰上,很难说这是代表着一种兄妹般的亲密还是别的什么。“你为我和我的宝贝想出了什么好点子?”她问门兹。
&esp;&esp;“安琪儿,圣路易斯州的那些男孩子已经为你扩充了燃料箱的容量,我要为你安装一个新的磁力非共振罗盘,还要提高拐弯时定向倾斜飞行的能力和转弯指示器的精密度,使用改良后的燃料与温度标准计,增加一个速度计和增大引擎的压力标准计。”
&esp;&esp;“就这些?”她嘲笑着问。
&esp;&esp;“不。我还打算让厄尼尔把普莱特和惠特尼再翻修一次。”
&esp;&esp;她向他皱起了眉头“你真的认为有这个必要吗?在从圣路易斯到这里的路上,那个引擎就像小猫一样不停地喵喵叫,我费了很大劲才穿过劲风,在阿尔布奎基登陆时,它的表现就像是一辆妙不可言的赛车,你可以问问内森。”
&esp;&esp;我的看法,是飞机着陆时几乎吓得我魂飞魄散,但这也许与他们之间的关于技术问题的讨论无关。
&esp;&esp;我还没有说出我的看法,门兹已经在那里一个劲儿地摇头了“安全一些总是好的。对你来说,年轻的女士,我有一件新玩意儿要给你玩”
&esp;&esp;现在,我们已经置身于洞穴般幽深的飞机库里了,金色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懒懒地照射进来。六架单翼飞机停放在遍地都是工具的机库里,其中包括一架类似于阿美的维哥的飞机,只是这架飞机漆成红色,并用白色油漆在机身一侧刷着“蜜月快车”的字样,此外还画了一颗被丘比特的爱之箭射穿的心。阿美早就对我说过她的维哥没有绰号(不像她著名的“友谊”号与林德伯格的“圣路易斯之魂”)因为gp认为给飞机取了绰号,就会削弱艾米莉埃尔哈特的个性特征。
&esp;&esp;“这是你最新最棒的朋友,安琪儿,”门兹说着,从她身边走开,像马戏团领班一样向着舞台中心的奇怪东西打着手势“盲目飞行训练器。”
&esp;&esp;另一架小小的红色飞机停在那里,这架飞机非常小,比孩子们在河景公园玩的旋转飞机大不了多少,它的双翼与机尾是白色的,机身上印着“联合空中服务社”几个字。这架方头方脑的训练器有一只没有玻璃的驾驶舱盖,直上直下如同一只旋转木马。
&esp;&esp;“你在开玩笑。”她说。
&esp;&esp;但他没有。
&esp;&esp;“安琪儿,只要你执迷不悟地让该死的吉皮哄骗你做那些长途飞行”
&esp;&esp;“gp没有哄骗我做任何事。”她坚定地说。
&esp;&esp;“好吧,那么,如果你坚持向自己证明你就是报纸中的那个艾米莉埃尔哈特,你最好多一些见鬼的训练。”
&esp;&esp;“我已经做过很多盲目飞行训练了,”她傲慢地说“无论怎样,我不喜欢那几个字眼。”
&esp;&esp;“那就称呼它为仪器飞行,或者,死亡计算——死亡会是你的归宿,如果你不面对现实,不了解在那些上帝才晓得的鬼天气里,只有依靠精密的罗盘指示的方向才能死里逃生的话。”
&esp;&esp;“让我们称它为零视界飞行吧。”
&esp;&esp;“很好,这些都无关紧要,但在接下来的几周里,安琪儿,你那漂亮的屁股要坐在这红色的锡罐里。”
&esp;&esp;他开玩笑似的在她漂亮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她大笑着说:“好吧,好吧,你这个恶魔。”
&esp;&esp;这时,有人清了清喉咙。
&esp;&esp;事实上,应该说有人清了清她的喉咙,因为这是一个女人发出的声音,这个女人长着红发碧眼,鼻子小巧迷人,嘴唇丰满红润,皮肤如同鲜奶油,体形胜过机场上任何一架飞机。
&esp;&esp;“多么温馨的一幕。”她说,她的声凋很高,有一种西南部的界音。
&esp;&esp;这是她身上最没有吸引力的东西。她踌躇着站在机库入口,娇小的身材投下了长长的身影。她穿着一件薄薄的白底圆点的蝉翼纱上衣,双臂裸露着,在胸前交叠起来;她把身体的重量压在一条腿上,虽然她的两条腿——由那漂亮的尼龙丝袜和优美的脚踝判断——是值得一看的。
&esp;&esp;“玛特尔,”阿美说,声音中透着暖意,笑容也很温暖“看见你多么令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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