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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独闯塞班岛（第1页）

&esp;&esp;我坐在树影参差的水泥游廊内，喝着朗姆酒，这是一座泛美航空公司租借给海军的半圆形活动“旅馆”在这座邋遢、炎热、潮湿的小岛——关岛，日本控制的马里亚那群岛当中唯一的一块美国地盘——上的海军基地，位于卡玛山，那里在夜间的时候变得十分寒冷。地面上有几只小小的、长着长尾巴的晰蜴形动物在光影中猎食苍蝇，这一只，那一只，如人无人之境。

&esp;&esp;“壁虎。”威利姆米勒说。

&esp;&esp;“什么？”

&esp;&esp;“这是那些晰蜴形小动物的名字。”米勒穿着白色短袖衬衫与黑色裤子，正在我身边的椅子上舒服地伸展着四肢。他嘴里叼着一根香烟，凉爽而咸涩的微风把那蓝色的烟雾吹成土著姑娘的草裙。

&esp;&esp;“我见过更大的晰蜴。”我说，我穿着和他几乎相同的衣服，不过我的裤子是浅黄色的。

&esp;&esp;他给了我一个淡淡的微笑“‘帆船’号上的其他乘客会在凌晨四点钟起飞，你可以一直睡到五点。”

&esp;&esp;“你打算同他们去马尼拉吗？”

&esp;&esp;他摇了摇头“我待在这儿的基地上等你回来。”

&esp;&esp;“我喜欢你的乐观主义。”

&esp;&esp;“你会成功的。”

&esp;&esp;“如果我失败了，政府还可以节省一笔开销。”

&esp;&esp;他把烟扔到水泥地面上，伸出脚，踩灭。“如果你出事了，你想把钱留给什么人吗？”

&esp;&esp;我不过是在冷嘲热讽，他却给我提了一个即使不算明智，也算得上直率的问题。

&esp;&esp;“没有人。”我说，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的事情吗？这是否说明了我的私生活状况呢？唯一一个我可以考虑遗赠财产的人也许还活着，也许已经死了，阿美同那个也许存在也许根本不存在的孩子住在某座小岛上的传说，也许是真的，也许只是一种猜测。

&esp;&esp;他看了一眼手表“约翰逊一会儿应该过来同我们聊聊天了，他与他的船员正在海军食堂吃饭。”

&esp;&esp;我们已经吃过了饭，在“帆船”号上，这架飞机的名气如日中天。在宽敞豪华的休息室里，飞机上的服务员为我们在铺着白色亚麻布的桌子上摆上了精美的食物，桌子上陈设着瓷器、银器与高脚杯（没有酒）。我们十名乘客五人一排，相对坐在桌前松软的沙发里。，钢盔上也有金色的徽章，左轮手枪插在骑兵式风格的枪套里，挎在腰带上——靠右侧，便于左撇子的人使用。

&esp;&esp;“米扣苏朱克，”他用平静沉稳的声音说“塞班岛警察局局长。这个港口是不对外开放的。”

&esp;&esp;“平民船‘美国人’号的船长欧文约翰逊上尉。”船长说“很抱歉贸然到这里来，我们的船停泊在你们规定的三英里之外的海域，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请求上岸，而是卸下一位乘客。”

&esp;&esp;那个军官打量着我的黑外衣和白硬领，脸上是平静的表情“查莫罗教区不需要新教士，已经有两个牧师了。”

&esp;&esp;约翰逊说：“劳驾请您看一眼奥列瑞神父的证件。”

&esp;&esp;我一边把护照本与两封信递给他，一边向他微微一笑。那个军官检查了护照，然后从没有封口的信封中抽出那两封信，他看着信，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esp;&esp;约翰逊与我相对着轻轻地耸了耸肩，海顿的眼睛盯着防波堤上那些持枪的男人，右手漫不经心地垂在两腿间，放在舱盖布上。

&esp;&esp;然后，苏朱克局长厉声地向那个留着仁丹胡的军官说着什么，仿佛是一道判处我死刑的指令。

&esp;&esp;但是几秒钟之内，我便被那个军官拉出了救生艇，上了岸。海顿把我的旅行包递给我，同时向我不自然地笑了一笑。塞班岛警察局长小心翼翼地把信折好，塞进信封里，然后把那两封信还给我，还鞠了一个躬。

&esp;&esp;“欢迎到戈瑞潘来，奥列瑞神父。”苏朱克局长说。

&esp;&esp;我也向局长鞠了一个躬，然后向船长和他的大副点了一下头，他俩已把救生艇调了个头，轰轰地开走了。

&esp;&esp;奥列瑞神父独自留在了塞班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