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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算是戳到韩老三的心窝子了，他当即湿了眼眶，又狠狠磕了几个头，&ldo;多谢大人提点，小人记得了。&rdo;

庞牧摆摆手，&ldo;去吧。&rdo;

韩老三垂着头退了出去，一出门又碰上晏骄，忙垂首退到一边，恭敬问好。

晏骄顺势瞧了他几眼，见果然与早先见面时不同了，整个人的精神气儿都清爽了似的。

她随意说了两句话，走到门口又转头去看，见韩老三的背影果然比当初挺拔不少。

&ldo;碰见韩老三了？&rdo;庞牧熟练地替她倒了热茶，又铺了狼皮褥子。

&ldo;嗯，看着正派不少，果然是大人调教有方。我近来跟着白姑娘练功夫，觉得身子健壮不少，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怕冷了。&rdo;晏骄笑着说，又伸手摸了摸屁股下头的狼皮，&ldo;这样厚实，白给我坐着浪费了，该给老夫人做个皮袄才好。&rdo;

&ldo;还有的是，你操心那么些干什么？且多顾顾自己吧。&rdo;庞牧笑道，&ldo;早年我们在外行军打仗，有时候连走几十天都没有人烟，全是这些虎视眈眈的畜生，如今仗打完了，旁的不敢说，倒是这些皮子半点不稀罕。中原几百上千两银子买不着的好货，关外几十两随便挑！你若喜欢，我和我娘那里足有几十箱子，你自己敞开了挑去！&rdo;

不怕说句大不敬的话，或许有时候进到宫里去的皮子，还未必有边关百姓手中押宝的强呢。

&ldo;当真？&rdo;晏骄听得心花怒放。

&ldo;这还能有假？&rdo;庞牧失笑。

&ldo;那，&rdo;晏骄眼珠转了转，歪着头瞧着他笑，&ldo;老太太是长辈，我哪里好跟她要东西，赶明儿我去挑你的，就赶着好的挑，再看你心疼不心疼。&rdo;

分明是要送出东西去，可庞牧偏偏就心花怒放。

这姑娘要强的很，以前他想送点儿什么东西都送不出去，如今愿意受了，可不就是不拿着他当外人了么？

至于老太太……庞牧心道，她巴不得把东西全给了你才好呢！

&ldo;也不必赶明儿，&rdo;庞牧明白乘胜追击的道理，生怕她反悔了，东西送不出去，忙道，&ldo;等会儿咱们说完了案子，你就随我去库房呗，听说这里的天要一直冷到三月哩，这还早呢！&rdo;

晏骄抿嘴儿一笑，到底没推辞，只是想着，什么时候回赠点儿什么才好。

感情嘛，就该是有来有往的，若长期都只是一个人付出，到最后总会疲倦的。

两人说完闲话，又提到大河，晏骄唏嘘道：&ldo;我才从他那里回来，也不知是没听过名字还是忘了怎么的，他对张开这个名字的反应并不大。我问他张开是不是坏人，他自己也糊涂了。&rdo;

唉，要是有照片就好了，即便忘了名字，可见了人脸总能有点印象吧？

可惜啊可惜，科技落后，多少事情都要绕弯路，偏偏还没法子。

庞牧也是头疼，&ldo;我已吩咐了韩老三去找，可棋山镇到底不是他的老巢，若想有消息，少说也得等个几日了。&rdo;

他不怕忙些，只怕苦等，等的人心焦。

两人对视一眼，齐刷刷叹了口气。

&ldo;青天白日的，又叹的什么气？&rdo;伴着这声儿，廖无言亲自抱着一大堆满是灰尘的卷子过来，一进门就狠狠打了几个喷嚏，&ldo;听说晏姑娘急着要，也没来得及整理，就猜人在你这儿，索性一并带来了。&rdo;

晏骄立即转忧为喜，忙上前接了，&ldo;有劳先生，早知道我就去拿了。&rdo;

这哪儿是干体力活儿的手和躯体啊！过于暴殄天物了。

庞牧无奈摇头，笑着过去帮忙，又对廖无言道：&ldo;先生瞧瞧，但凡你和嫂夫人来了，她眼里再没旁人的。&rdo;

廖无言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呵呵笑道：&ldo;眼里有没有的倒没什么，心里有也就是了。&rdo;

庞牧一砸吧嘴儿，回过味儿来，嘿，倒也是这个理儿。

廖无言被灰尘呛了半天，眼耳口鼻内俱都痒痒的，又结结实实打了几个喷嚏，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擦脸一边问晏骄道：&ldo;好端端的，你要这些旧卷子做什么？也亏得前任县令懒怠，连处理都懒得处理，便胡乱堆在库房，终年不见天日的，好些都被虫子蛀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