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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信的手轻轻压在秦淮的身前,声音忽然变得更低。“所以在我这里,倒偏要在成全了他的全身而退,让他们觉得我们已葬身火海!”秦淮心中纳闷,不懂老七费这么大的周折,并且冒着这样大的凶险,最后倒放走了对手,为的又是什么。他刚欲发问,却觉得身上那只手用力按了按,倒把秦淮弄得浑身又酸又麻,耳边只听老七低低道:“嫂子这里是什么,方才压在你身上的时候,倒硌得很。”秦淮被他这有些暧昧的话说得心中一惊,脸上却是一烫,感觉着他手摸的地方,忽然间反应过来,不知为何,竟莫名笑了一声。钟信见他笑得虽然古怪,却偏又透着一份说不出的异样风情,身上竟不可抑制地有了变化,揽着他,便一步步往那墙边的小床挪去。“嫂子笑得是什么,身上那物到底又是什么,这会子,怎么还不说与老七知道…”秦淮只觉自己和钟信之间便像是两个连体的婴孩般粘在一起,连身上的汗水都好像融到了一处,听钟信问,便伸手到怀里,在他按的位置上,掏出一个东西出来。“这硌你的,便是它了。”说话间,两个人已经靠在了床边,钟信揽着秦淮,一只手拿过那东西细看,竟是一个硬硬的塑料瓶子,里面装满了透明粘稠的液体。大约是方才有人曾打开过这瓶子,瓶口和瓶外面还有些半干的粘液,竟散发着极诱人的香气。钟信下意识便伸手粘了些那液体,好奇地问道:“这究竟是什么劳什子,又香又甜,难道是吃的吗?”秦淮“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忽然拧转了身子,将嘴巴凑到钟信耳边。“叔叔,若说是吃的也算不错,只不过吃它的,却是……”后面那句话,细若蚊蚁,便只钟信一个人才听得到了。钟信身子一颤,双臂一紧,“可是真的?”秦淮点点头,“叔叔若不信,试一试…便知道了…”当钟信听到嫂子那句“叔叔要不要试一试”的时候,浑身猛地一颤。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将那瓶液体放在小床上,哑着嗓子对秦淮说道:“试自然是要试的,只是想不到老七和嫂子的这一夜,竟然会是在这里…”他口中说着,一双手却慢慢抬起来,竟然便去解秦淮衣襟上的钮襻,两个人身上都是方才钟九泼落的油污,这工夫,混杂着那液体的气味,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秦淮只觉得这房间里越来越热,周身上下都在向外渗着汗珠,脑子里也有些晕晕地,见钟信来解自己的衣裳,便也下意识伸出手去,也帮他去解衣裳上的扣子。可是恍惚之间,他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不由便住了手,低声道:“叔叔头上受了这样的伤,这工夫再这样,可使得吗?不如再忍耐些时日,待这伤口好了,这形势也稳妥了,再做…再做这欢愉之事罢。”昏暗中,钟信用湿热的手掌堵住了秦淮的嘴,并用略有些粗糙的手指在他柔嫩的唇瓣上摩擦着。“嫂子不要替老七担心,从小到大,我身上的伤口比这严重的时候,数不胜数,这点小伤,完全无碍,嫂子只管安心便是,老七只担心的,是嫂子新制的精油,却不知会不会真那般有效,毕竟嫂子那要害处若真受了伤,可比我这里,要难过得多了……”秦淮倒被他说得害了躁,终还是咬着牙根儿道:“叔叔放心,我却也没有那般娇嫩,你只管”下面这话,却实在是无法再说出口了。这工夫,两个人的呼吸在热气蒸腾的空间里此起彼伏,究竟还是秦淮更紧张一些,手指始终有些微微地颤抖,不似钟信那样沉稳而又迅捷地便将他的衣衫脱了下来(鲜鱼汤)秦淮生平从未有过这般的感受,一时间,只觉得整个人尤如腾云驾雾般飘了起来,下意识便发出了一声轻喊,双膝一软,便瘫倒在身后的小床上。钟信便像是一只好不容易吃到猎物的饿狼,这当口,已经不会再轻易松开咬着食物的嘴。见他瘫软下去,便毫不犹豫地跟着倒了下去。(一锅鲜鱼汤)那熊熊燃烧的房舍之外,菊生已经彻底无能为力了。当他起初努力尝试砸开门锁,破门入室的时候,那室内的大火,便已经从里面汹涌地烧了出来。这光景的房子,本就是木结构的居多,再加之满室的木质家具,浇上如此多的火油,又哪里还来得及砸开房门。菊生咬牙跑到后院,想喊那些下人齐来救火,却发现那些丫头婆子个个半昏半醒,口吐白沫,有些略好些的,也都四肢乏力,行动困难。他自己拎着水桶跑了两趟,眼看着那已经烧得开始四处塌陷的房舍,眼晴里的泪水不停地滴落,终于明白了什么是杯水车薪,也更加懂得了什么叫豪门大宅的冷漠无情。泊春苑的大火烧到这般光景,整个钟家,竟不见有人过来救火,也实是难得了。他正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身后终于听到了一阵人声。菊生回头看去,才看见大太太何意如带着一众人等,似模似样地走了过来。何意如一边指挥着众人赶紧去帮忙救火,一边看着已经烧成断壁残垣的房舍,眼睛里隐隐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待看见一边满脸泪水的菊生,倒不去问他什么,只在眼神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神情。跟大太太过来的众人倒都带着家什,这会子你扬一点土,他拎半桶水洒过去,倒做足了救火的样子,只是那火,却也不见灭了半分。不大工夫,几个婆子将香儿和几个略还有些精神的下人从后院扶了过来。何意如和香儿对了个眼神,又轻轻瞥了菊生一眼,用力点了下头后,便故作焦急地开口道:“七少爷与七奶奶现下人在哪里,可否在这火场里面?这东跨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竟会烧成这个样子,你们这些做下人的,又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都不来救火,一个个都是死人吗!”香儿一边捂着肚子,作着痛苦状,一边故作惊恐地看着火场,颤声道:“回太太,两位主子此刻人在哪里,奴才是真的不知,只希望不在这火场中便阿弥陀佛了!至于我们这些人,原是今天晚上,七奶奶赏了太太的螃蟹给我们全体下人,大家难得吃到这样的东西,未免贪嘴,吃得下作了些,谁知吃了这东西后,却不知为何,一个个便都在我们那下处昏了过去,若不是方才菊生少爷过来叫嚷,我们便连这跨院里火烧成这般模样,也实在不知。”她这边刚说完这话,何意如身边一个婆子便大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太太赏的螃蟹有毒?可是阖家上下,哪房没吃这螃蟹,为何别人都安然无事,只有你们泊春苑里闹鬼?”香儿急忙摆手道:“奴才并不是这个意思,这事又和太太的螃蟹有什么相干,我记得清清楚楚,原本这螃蟹取来时,还都是鲜鲜活活的,在小厨房烹制时我也去看过,还刚巧碰到了菊生少爷,只不知为何,少爷见了我却有些躲躲闪闪,倒似吓了一跳的样子,还只和我说今天的螃蟹好得很呢。”她这话说完,一边正在发怔的菊生猛地抬起头,下意识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今天又何曾去过什么厨房了。”香儿故作惊讶道:“菊生少爷好差的记性,我这里却记得清清楚楚,你怎么便都忘了?便是你真的忘记倒也罢了,只是我却不懂,为何我们这些人吃了螃蟹,一个个又昏又迷,头痛腹胀,而少爷你却安然无事?难道你吃的螃蟹竟不是厨房里的不成?还是说,菊生少爷根本就知道这螃蟹吃不得,便压根碰也没碰?”菊生本就不敢确定七哥和嫂子在不在室内,更加不敢去想他们是不是已经葬身火场,在这样混沌痛苦之际,听她这样胡搅蛮缠的诬陷自己,当真是气得心中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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