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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维一直没敢问黎素的身世，此时问道，&ldo;素素，你的妈妈呢？&rdo;黎素倒并不忌讳这个，因为从来没有过母亲，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要是要有妈妈的话，只会是後妈，而童话书里是没有好後妈的，於是，他就从没有期待过要有妈妈，不仅没期待过，而且很恐惧父亲带後妈回来，到现在，黎长恩也没有为他找後妈，这才让他有了点安全感。他甚至希望着，黎长恩要永远不再娶就好了，他和父亲在一起的生活，才是最好的。&ldo;我妈妈在我两岁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是进山，车摔下了悬崖。&rdo;黎素很平淡地描述了这个事实。安维轻叹了口气，&ldo;不好意思，我不想勾起你的伤心事。&rdo;黎素摇了摇头，&ldo;没什麽，我不介意的。你父母呢？&rdo;&ldo;我爸爸是中国人，我妈妈是美国人，我是在美国出生的。&rdo;安维说。黎素道，&ldo;那你中文还说这麽好。&rdo;安维笑道，&ldo;是我语言天赋好啦，我还会常州话，会宁波话，要不要听。&rdo;黎素也笑起来，&ldo;会常昆曲吗？&rdo;&ldo;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rdo;安维咿咿呀呀地唱出来，还挺有韵味。黎素愣愣地看着他，道，&ldo;这是什麽？&rdo;安维道，&ldo;不会唱昆曲，只会唱这一句。陈凯歌《霸王别姬》里面的，你没看过吗？&rdo;黎素摇头，&ldo;没有，好看吗？&rdo;安维赶紧点头，&ldo;当然好看，好看，非常好看，最後我还哭了，真的哭了。&rdo;黎素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安维，安维问他，&ldo;这麽看着我做什麽？&rdo;黎素说，&ldo;我霸王别姬黎长恩不是忙着生意挣钱，就是忙着陪儿子，因为黎素不是很喜欢看电影电视，而是更喜欢看书，所以，他也就形成了多看书而很少看电影电视节目的习惯。除此，还会经常抽时间陪黎素去看画展和博物馆，游历史古迹之类，音乐会也会经常去听，但是，唯独没怎麽和黎素去过电影院。以至於如此出名的《霸王别姬》，黎长恩在之前根本没有听说过。这是黎素第一次向黎长恩要求让他买电影碟片，黎长恩早早从公司出来就去将这个碟片买了，并且还买了另外几部导购小姐介绍的，适宜於孩子看的健康电影。黎素晚上回家，晚饭前弹了半小时钢琴，饭後就去他自己的卧室里画画，水粉颜料摆了一地。黎长恩推开门去看他时，见他画的是荷花，黎长恩经常陪儿子看画展，便也增长了一点眼力，能看出这幅画里，含有春夏秋冬四种荷的景象，从左到右，似乎能够看到冰封的水面到&ldo;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rdo;，然後就是夏景繁盛的荷叶和一大朵开放的荷花，最右边是整个栽进泥里的莲蓬还有半叶枯萎的荷叶。黎素在绘画上是非常有天分的，唐文砚也经常赞扬他，虽然功底没有安维深厚，却比他更多灵气。黎长恩站在门口看了黎素一阵，黎素神情专注，漂亮的脸蛋明明带着稚气，皮肤白嫩，眉眼秀丽，唇红齿白，还像刚从十二三岁的儿童变成小少年的样子，却一副非常老成的模样，画出的东西，也已经完全脱离了孩子的稚气，不仅是用笔，还是其中思想。黎长恩走过去，轻声问黎素，&ldo;素素，还要画吗？要不要看电影休息一阵。&rdo;黎素回过头看他，&ldo;电影？&rdo;黎长恩道，&ldo;不是你说要看《霸王别姬》的电影，我买回来了。&rdo;&ldo;？&rdo;黎素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将最後一点调好的颜料用完之後，就放下画笔，对黎长恩道，&ldo;嗯，好的，爸爸，我洗个澡了就一起看吧。&rdo;黎长恩道，&ldo;在卧室里看好了，在楼下看，会吵到梅姐她们。&rdo;黎素点点头，&ldo;嗯，好的。&rdo;黎素把东西收拾好了，就回主卧去，进浴室快速洗了个澡，洗完了才发现自己忘了拿要换的衣服，开了条门缝叫黎长恩，&ldo;爸爸！&rdo;黎长恩在开dvd机，看向浴室，问，&ldo;怎麽了？&rdo;&ldo;我忘了拿衣服。&rdo;黎素委屈地说。黎长恩笑道，&ldo;自己出来自己拿了穿吧。&rdo;黎素道，&ldo;不要，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光着身子的到处跑。&rdo;&ldo;在卧室里，又不出去，难道还介意爸爸看到你光着身子的样子？&rdo;黎长恩故意逗他。&ldo;爸爸！帮我拿衣服了。&rdo;黎素瞪着他，气鼓鼓的样子。黎长恩将片子暂停，从床上拿了被子，几步走到浴室门口，将门一开，把没来得及逃跑的黎素兜头罩住了，黎素在被子里大叫，&ldo;爸爸，你讨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