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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你怕什么？”

“怕自己一直被他压着，演不过他。他有时候的眼神很吓人，我看到会被他带进去，浑身起鸡皮疙瘩。”白清泉靠在座椅上，有些迷惑，回想起拍戏的沈金台，眼里似乎又带着佩服：“他以前演戏很木啊，现在好像开窍了，身上像是有灵气。”

演戏有灵气，那真是祖师爷赏饭吃。很多科班的学了几年表演，也达不到那个自然的境界。

灵气总是最戳人。

他自认为他不是有灵气的那一种，虽然也比一般人适合干演员这一行，但共情能力比不上沈金台，他还是要去找那个点，思考着摸索着去演绎那个人物，能入戏到忘了自己是谁的时候非常少。

对于他这种还在进步的年轻演员来说，偶尔的入戏体验特别震撼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诡异，奇妙，快感和恐惧并存，天灵盖都在发麻，在出戏以后，会在瞬间特别喜欢表演这个职业。

这次拍东宫，他有两次体验过这种感觉，一次是和萧皇后宋微的对手戏，一次是和沈金台。

这是他所追求的东西，沈金台身上有，就可以让他短暂忘了曾经受过的那些欺辱，打心眼里敬重他。

表演是看似很容易的事，实际上要抛却顾忌在镜头前自由表达，普通人很难做到，这需要训练和天赋。

可是训练永远都是比不上天赋的。

沈金台有天赋。

“他天生适合吃这碗饭，特别有镜头感。”郭瑞往椅子上一躺，对阎秋池说。

阎秋池看着电脑上的拍摄素材，正演到高潮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太子被陷害，聪慧如李叙，却也不知背后凶手是谁，屏幕上的沈金台，额头血污，发簪歪斜，头发也松散了几缕，他紧盯着镜头，眼尾发红，虽未声嘶力竭，却自有一种力度直击人心。

侍卫将太子周瑛一把抓起，周瑛低声冲他急说：“回到二弟身边去。”

他话音刚落，人便被拉起来了。衣裳簌簌作响，李叙要抓太子的手，却只扑了个空，他跪在地上，扭头去看身后的周璟，又去扫视座上的一众皇亲国戚，神情慌乱阴戾，突然意识到，这在场的每一个，都是凶手。

太多人想住进东宫里去，坐到凤位上去。

皇后匍匐在地上，叩头说：“陛下！”

李叙神情陡变，猛地看向太子去的方向，嘴唇抖动着，握紧了拳头。

阎秋池是看过剧本的，编剧孟晓声曾对他讲过，太子周瑛，和小太监李叙，是“死最良善的人，造最黑心的魔。”

在开拍之前，他想象不出沈金台的李叙该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