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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师父，有淤青！&rdo;阿苗惊喜交加的指着黄海平胸腹部的几处淤青和擦伤道，&ldo;这下那个姓万的跑不了了。&rdo;

晏骄皱眉，语气就有些严厉，&ldo;我怎么教你的？你再看看再跟我说。&rdo;

但凡涉及到功课问题，她就活像变了个人，没有丝毫商议的余地。阿苗闻言心中警铃大震，又细细看了一回，脑袋里嗡的一声，额头上刷的冒出汗来。

&ldo;对不起师父，是我冒失了。&rdo;

&ldo;这些淤青差不多有三天了，难道还是提前打的吗？&rdo;晏骄叹了口气，&ldo;你啊你，该学的东西还多着呢。&rdo;

阿苗面上涨得通红，垂头听训，喃喃着说不出话来。

这是她头一次跟着师父出现场，难免有些激动忘形，整个人都飘了，真是太不应该了。

师徒俩检查了除下半身外的所有地方，最后也只发现了这些淤青和伤痕。

那边庞牧已经将几个目击证人一一问过，过来询问进度，&ldo;怎么样了？&rdo;

晏骄飞快的讲述了自己的发现，低声道：&ldo;万名应该不是凶手。黄海平大约三天前受过很严重的撞击，我怀疑他是内脏破裂引发大出血，或是原本体内就有某些机能有问题，被反复激发后引发猝死，但具体是哪种需要尸体解剖后才能下定论。&rdo;

&ldo;会不会是坠马？&rdo;庞牧问道。

&ldo;不太可能，&rdo;晏骄摇头，&ldo;现在不方便检查尸体下半身，可他上半身的伤痕集中在正前方，坠马的解释太过牵强。&rdo;

两个人都对骑马不陌生，坠马大约是什么情形自然明白。

庞牧嗯了声，&ldo;那倒是。&rdo;

晏骄往孙氏那边看了眼，&ldo;她现在情绪怎么样了？我想问几个问题。&rdo;

庞牧悄悄打发人问了一回，对晏骄点点头，&ldo;走吧。&rdo;

孙氏是个挺坚强的女人，听说衙门的人想问话时，王婶原本还要拒绝，谁知她竟先点了头。

&ldo;人已经没了，好歹我也要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死的。&rdo;

晏骄先问候一回，这才观察着她的神色问道：&ldo;实在对不住，我也知道现在不大合适，不过还是希望您能理解。&rdo;

才说完，孙氏脸上又滚下来两道泪。

她直接抬起袖子狠狠擦了下，摇摇头，哑着嗓子道：&ldo;您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rdo;

晏骄看了庞牧一眼，这才道：&ldo;您丈夫最近几天一直在家里吗？&rdo;

孙氏摇头，&ldo;他这从六月起就在外替人押镖，一直到三天前才回来。&rdo;

晏骄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忽然有点不忍心问下面的问题了：&ldo;那他回来当日，是不是受了伤？这几天，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rdo;

孙氏嗯了声，唏嘘道：&ldo;做他们这些营生的，受伤就如吃饭，这回家来也是两只手上都是血，衣服也脏兮兮的，这两天瞧着脸色也不好，夜里偶尔还会肚痛。我问，他也只是笑，并不说。我心疼的很，又道这两年身子养好了，绣活儿也能捡起来，一年说不得也能赚个百八十两，有了这个进项，他也不必这样辛苦，可他&rdo;

说着说着，孙氏再次泪流满面。

她才要擦眼泪，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双红肿的眼睛慢慢睁大，两片嘴唇也如风中落叶般剧烈颤抖起来。

&ldo;我，他当时就，就伤的很厉害了，是不是？&rdo;

孙氏脸色煞白，两只眼睛里泉涌一样淌出泪来，嘴巴张的大大的，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是憋出一点冷风吹过一样的嘶哑响动。

此刻的她就好似风雨中拼命挣扎的一棵树，只要再来一点点压力就会轰然倒塌。

晏骄只觉得口舌仿佛有千钧重，竟死活打不开，半晌都讲不出一句话。

&ldo;现在我们也不知道，&rdo;庞牧拍了拍她的肩膀，主动对孙氏道，&ldo;所以我们想要验尸，也好查明真相。&rdo;

孙氏并不蠢笨，听了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双腿一软，整个人就软趴趴的瘫在王婶身上了。

晏骄等人生怕她有什么不测，七手八脚的帮忙扇风、掐人中，可孙氏什么都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