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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芬推了推顾老爷子：“你倒是说句话啊。”季安宁看着这一家的奇葩亲戚，暗自摇头，奈何现在这钱是和金秀梅张口借的，她一个小辈插不上什么话。不过她看得出，金秀梅是真不打算借钱。顾老爷子放下筷子，长长呼了口气：“老二，你要是能帮就帮一把，帮不了就也别为难。”顾老爷子没想把脸面撕破，这次过来他事先不清楚李芬打的主意，不过是因为年纪大了，想出来开开眼界。老三的事，就随他怎么折腾，能折腾出什么结果就什么结果。“爸，我们家没钱，这钱借不了。”顾为民冷硬了话声。铿锵有力的声音足够镇住陈秋玲和李芬两个妇道人家。陈秋玲显然没有想到顾为民这次不买账了，她的话音还没落，就又听金秀梅补充了一句：“弟妹，说起来借钱这桩事，你们家前些年借的钱啥时候还咧？都说亲兄弟明算账，你们也别说我不近人情。”“……二嫂……”陈秋玲一时语塞，最怕金秀梅提还钱，她忽然就哭了起来：“二嫂，你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啊！”陈秋玲这一哭，李芬就直将矛头指向金秀梅：“大过年的，你提这些做啥！你看老三家像是富裕的？再说你们做哥嫂的，帮帮忙不是本分的事儿，非要把人折腾成这样你们就高兴了？”李芬那张两脸皱的死死的，下垂的三角眼冷冷瞪着金秀梅。概不外借李芬说话一向帮衬着顾老三一家，到底顾为民不是亲儿子，就算拉扯长大也不是亲的。金秀梅还顾忌着李芬是长辈，她压低声音小声嘀咕着：“这事又不是我提出来的。”若不是陈秋玲不要脸，又和他们借钱，他们也打算之前的那些账就不计较了，再计较，顾老三一家也还不上，再伤了情面。但金秀梅发现了，她们一二再再而三的忍让没有换来一点点好感，反而还让陈秋玲更加的得寸近尺，以为他们家的钱是那么好挣的。陈秋玲哭天喊地还没完，听了李芬教训金秀梅，抽着鼻涕偷偷的往金秀梅这边瞧。好像是金秀梅犯了多大错的一样，金秀梅心里也委屈到不行。“也不借多少，借上一千。”李芬一副做了主的模样开口。“一千？”金秀梅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这不是狮子大张口呢！就是家里有一千也不可能借出去。一千块可是好几个月的工资钱！金秀梅坚定的摇头：“我们家没钱，一个子都没有。”季安宁实在是瞧不过眼，看着金秀梅被欺负成这个样子，她不轻不重的出声：“奶，您要是非要谈钱，就先让三婶把原先欠的钱还了，三婶，您也甭哭了，这钱又不是能哭出来。”到底是隔了一层关系，李芬不能像说金秀梅那样说季安宁。只是扶着椅子慢腾腾的坐下：“哎呦喂，喘不过气……”“妈……妈！您怎么了！”陈秋玲瞬间从地上蹦起来，撑住李芬：“安宁，奶奶年纪大了，可受不了刺激，你就少说几句。”季安宁挑眉：“那三婶就扶奶奶进屋躺着，反正饭也都吃完了，正好也该收拾收拾了。”言下之意，这借钱的事情也不用谈了。本来佯装难受的李芬立即睁开了眼睛：“你这孩子咋这么没教养呢！你三婶又不是外人，还能抢了你们不成！”李芬知道季安宁是城里人，家里条件不差，所以说话还没往难听了说。季安宁冷笑，现在不就是明着抢吗？亲兄弟还明算账，更别说还是杂的。季安宁嗓音仍旧轻缓，不紧不慢的道：“奶奶，有一句老话说的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三婶原先的账都没还，您说，这钱该不该借。况且，我们家是真没钱。”金秀梅连连点头，被季安宁突然站起来替她说话，感动的一塌糊涂，她这个儿媳妇没白娶。李芬不和季安宁说话，直接转头看向顾长华：“长华当兵这么些年，国家津贴不少吧，长华，你爹妈不给你三叔借，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你就帮帮你弟弟。”反正顾长华现在也成了家，又娶了季安宁这个城里姑娘，肯定也有点积蓄。他们年轻人，要钱也没啥用，李芬直接将主意打在顾长华的身上。顾老爷子不掺和此事，且看李芬能闹出个什么模样，起身直接到里屋的大炕上歇着了。“钱娶媳妇了。”顾长华一贯的简言意骇。顾长华和季安宁对视了一眼，自然是站在他媳妇那边。他原先还担心季安宁会被李芬这个阵仗给吓到，但瞧着季安宁有逻辑性，有理有据的言辞，他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