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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歌淡淡的说道：“很抱歉，我不能理解你的思维。”见沈清歌非但没和自己产生共鸣，还表现出了些许反感，李思连忙又补充了一句，想挽回点印象分。“沈小姐，我和您不一样，您是豪门小姐，怎么样都能活下去，我只是个农村出身的妇女，什么都……”眼看着李思又要搬出自己的那套农村论，沈清歌心里莫名有点烦躁，脸也冷了下来，“农村怎么了？谁家往上数几代没有农村的？农村的就一定比城市的差？”沈清歌一番话说下来，李思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良久，她抬起头去看沈清歌，那动作小心翼翼的，又显现出几分卑微，“沈小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是老陈不出来，我真活不下去了。”“他是我丈夫，没有他，我怎么办啊？”“我求你了，放过我们吧。”“扑通——”一声，李思跪在了沈清歌面前，“沈小姐，我求求你了。”看着面前的李思，沈清歌眸中显现出点点复杂的情感。这是一个中年女人，为了一个不值当的男人，就这么跪在了比她小二十多岁的自己面前，说着乞求的话语，可怜又卑微。对于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沈清歌来说，她是根本接受不了这种把一个男人当天的人生观。她的人生观更倾向于，女人要独立而自主，成为一个完整的个体，而不是谁的附属品。沈清歌别过头去，不想再看李思，“不好意思，我不撤案。”“沈小姐。”见她回答仍是那么一层不变，李思彻底慌了，伸手想去抓沈清歌的衣服，却又好像在畏惧着什么，手伸到一半就缩了回去。“沈小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好不好？”“不好。”沈清歌拒绝的声音冷酷极了，“我可怜你们，谁可怜陈子昂？”“子昂他不是没事吗？”“没事？”沈清歌眸中冷光绽放，“他现在被你们害得，都成为植物人了，你还说他没事？难道在你眼里，他没有死，就不算有事吗？”“我……我不是……”李思脸上慌张了一下，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子昂真的变成植物人了？”沈清歌冷笑了声，“都是托你的福。”得到确定的回答，李思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不就是晚了两天去救，怎么就成植物人了？就晚了两天啊！怎么会这样！你别逼我“沈小姐。”再次开口的李思，声音变得有些缥缈不定，“你真没有骗我吗？”沈清歌呵了一声，“我也希望我只是在骗你。”李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就在沈清歌以为她终于明白陈志龙对陈子昂造成了多大伤害时，李思突然睁开了眼，眸中透出些许疯狂，“沈小姐，子昂已经成为植物人了，你又何必再为子昂搭上老陈呢？”“搭上？”李思的这个用词彻底把沈清歌逗笑了，笑得声音都微微发颤，“所以，在你眼里，陈子昂被害成这个样子，都是他活该？陈志龙一点都不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吗！”李思摆了摆手，慌忙解释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为了一个植物人，搭上去一个正常人，沈小姐，你说值吗？”沈清歌眸中有风雪凝结，径直反问道：“如果子昂是你亲儿子，你还会这样说吗？”李思嘴唇颤了下，没有说出话来。看到这一幕，沈清歌面上笑容慢慢扩大，像是嘲笑，又像是愤怒，“李思，你真自私。”说完，沈清歌不想再和她有任何交谈，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了。她一直知道，人性本恶。但是，沈清歌没想到人性会恶到这个地步，只要是和自己无关的人，就可以轻易牺牲掉。哪怕，她和那个被牺牲的人相处了好多年。沈清歌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公司。本就是三九寒冬的天气，外面寒风凛凛吹得人脸生疼，却始终比不过她心脏的寒冷。“沈清歌！”沈清歌又走了几步，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大喊着自己的名字，她回头看了下，恰好看到站在三层阳台上的李思。沈清歌眯了眯眼睛，不懂她这是又唱哪一出。见她停下，李思继续喊道：“沈清歌，你要是再逼我，我就跳下去给你看！”跳下去？沈清歌还没反应过来，隐藏在天宜周围的娱乐记者一下子都跑了出来，边跑还边大声对她发问，“沈小姐，你们私下谈话是出问题了吗？”“沈小姐，你能说一下，陈志龙导演的妻子为什么要跳楼吗？”“刚刚她说了一句：你要是再逼我。我能问一下，沈小姐你逼陈夫人做什么了吗？”……一大堆问题就这么朝着沈清歌砸了过来，吵得她头疼。另外还有小部分人瞅准空当，直接绕开沈清歌对着三楼大喊，“陈夫人，请问你为什么突然想跳楼？这里面和沈小姐有关吗？”见自己得到了记者们的关注，李思声音陡然带上了些许哭声，像是心里存了天大的委屈。“我不想死，是沈清歌在逼我，她不想给我活路，我还活着干什么！”“不给活路？”记者们立马抓住了这个关键词，对沈清歌问道：“沈小姐，陈夫人说你不给活路，请问你能解释下这句话的意思吗？”“不好意思。”沈清歌淡淡一笑，“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这……”娱乐记者们面面相觑。三秒钟后，有人不死心的问了句，“沈小姐，你是真得不明白吗？”围攻沈清歌瞄了说话的人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我故意不告诉你们？”被她这么一看，那人脑海中猛然闪现出前几天发生的一件事情。那天采访沈清歌时，有记者就陈子昂的事情质疑沈清歌说谎，沈清歌当场给了那记者难堪。紧接着，那家主编看他得罪了天宜，生怕惹上什么麻烦，二话不说就把他辞退了。想到这，男人额头上不禁浮现出细密的汗珠，他讪讪一笑，“沈小姐，我只是确定一下，并没有其他意思。”沈清歌挑了挑眉，没有再说什么。在她视线移开的瞬间，那人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还好，饭碗保住了。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其他人也意识到了沈清歌的可怕，极有默契的共同把目光转向三楼的李思。沈清歌有后台他们动不了，李思可没什么后台。而且，李思也算是事件知情人，要是从她嘴中得到什么消息……众人精神一震，像打了鸡血一样争先恐后的把自己的问题抛了出来，“陈夫人，关于陈导演虐待亲生儿子陈子昂的事情，是真的吗？”“我听说陈导演现在已经被拘留，这是不是说明这案子已经定性了？”“在这次的虐待事件中，你是否参与进去过？”……李思没有想到，刚刚一群人还围着沈清歌问不停，现在就全把矛头指向了她。怎么会这样？吴哥不是说，大家都同情弱者吗？她都被沈清歌逼得要跳楼了，为什么没有人关心沈清歌做了什么？就在李思愣神的当口，又是一大堆问题朝她扔了过来，声声质问几乎要把她淹没。李思动了动嘴唇，以她的眼界和能力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事情应该怎么收场比较好，最终本能的选择了最粗暴的一种方式。她站起身，向阳台边又走了几步，大声喊道：“你们不要逼我！再逼我，我就跳下去了！”记者们静了一瞬，随后恢复了原样。“陈夫人，请你不要逃避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