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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是一种极大的坏习惯。“那混小子当天估计是气晕了，事情又多，所以，迁怒到你身上，挂你电话……”“……”“这成了他最大的心魔，事发之后，他无论如何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经常烂醉痛哭，折磨得不像样子……”“……”正文1163柳暗花明4“在外面，他要维护形象，维护得之不易的胜利果实……但是，在家里，他常常崩溃……那段时间，我真怕他疯了……”“……”“我为了让他摆脱这种痛苦的阴影，年底的时候甚至主动安排他去相亲，想要让新的生活冲淡他的心理压力，结果，他冲我大喊大叫，说你绝对没有死，说你要是知道他又去相亲，就算活着也不会跟我们联系……”颜细细默然。“当时，我们都认为他是疯子，机上明明无一人生还，你怎么可能还活着？唉……细细，说实话，我都一直认为你已经死了……”她想，这是人之常情。尤其，长达半年时间音讯全无，纵然是亲生父母，也没法抱着希望了。刘大庆长叹一声：“如今想来，他才是对的。他坚信你没有死，并一直寻找……细细，他想弥补犯下的错误……”颜细细还是默默的，无话可说。刘大庆话锋一转：“当然，我也觉得有些错是根本无法弥补的。每一个人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细细，今天我让你回国，并不是因为东林……”颜细细很意外。刘大庆站起来，脸上的神色很是不安：“细细，我们不但要走，必须得马上走。”“为什么？”“你的护照被偷本来就很蹊跷。这半年你躲起来了，也许是侥幸，也许是因为他们没顾得上你。可是，如今东林找到你，就意味着你的行踪很快就会彻底暴露。到时候，纵然不是被什么势力追杀，单单是在米国要解释假护照这件事情就很麻烦……”颜细细心里一震，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就如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偷自己护照的人，就是为了上去作案？或者说，某一天解密时，会发现造成重大灾难的罪恶成员之一叫做“颜细细”？“据我们了解，机上有两名非常卓越的前苏联核物理专家和生物学家，尤其是那个生物学家，应该是在相关领域有了什么骇人听闻的重大发现，所以，被欧美各方势力盯上……”颜细细骇然。原来如此。就说嘛，自己一介草民，哪有吸引人下手的资本？而且，是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难道，莫非真的是自己在机场打盹的时候，被人下手？？这么神秘的空难，有关当局一旦抓到了嫌犯，不管你怎么解释，先就是一个有罪推论。而且，有时候，他们需要替罪羊。之前找李真商量，也是想恢复本来身份。否则，万一被人查到，轻则拘役罚款，重则终身监禁或者“被失踪”什么的，那可如何是好？一辈子就完蛋了。“在米国，汪家不见得保护得了你，可是，回国后，我确信谁也没法再动你了。细细，在身份恢复之前，最好尽快离开米国，越早越好……”这才是问题的核心。可颜细细非常茫然，暗忖：这半年都没事，如果他们真要暗杀自己，会拖延这么久吗？但是，刘大庆的话也不容置疑。正文1164柳暗花明5“我马上安排一下，细细，我们尽快出发。”但见她面露狐疑之色，刘大庆微微一笑：“细细，我向你保证，你回国后是自由的。至于你跟东林的事情，在你恢复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要不要原谅他，你两人还在不在一起，那是你的选择。也许，你们终究会结婚生子；也许，你们终究分道扬镳。这看你自己的选择，东林，他强迫不了你的。”颜细细无言以对。就在这时候，敲门声传来。刘大庆开了门，汪东林神色十分凝重，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颜细细的脸上：“我刚接了一个电话，妈，我们必须马上回国。”正是他之前曾经付出巨额资金要帮助找人的“老大”打来的。“他们说，米国当局已经拿到了一份绝密的资料，很快，将会有惊人的消息发布……妈，我们必须得走，越快越好……”这一点，跟刘大庆的担心不谋而合。颜细细连选择的余地也没有了，正踌躇间，汪东林一把抓起她的背包，拉了她的手转身就走：“飞机已经等着，我们必须尽快离开米国境内。”颜细细一把推开他的手，他苦笑：“细细，你放心，太后也在这里，我不会有什么坏心眼，也动不了什么歪脑筋。”她白他一眼。刘大庆但见她别别扭扭，暗笑，反而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细细，别怕。我们尽力不招惹风雨，但真要有风雨来了，我们也什么都不怕。先去收拾一下，我等你。”她默默点头，刘大庆已经带上门出去。手机响了，是李真打来的。“颜细细，我明天休假，我来看你……”她静静的：“李真，我要回国了。”李真非常意外，一时情急：“颜细细，你怎么回去？这不危险吗？不行，你不能贸然回去，你的证件都不齐全，这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是汪东林和他母亲一起来接我的。”她出奇的坦率，李真反而无言以对。少年心事，忽然一记重锤——就算他从未抱着什么苟且心事，可是，也难免极其失落。可是，随即，却松一口气：“也罢，颜细细，你的确是该回去。趁早恢复了身份，才不会那么危险。”他关心她，远胜她的想象。也因此，她才格外坦率：“没错，李真你知道我必须恢复身份。可是，如今除了他们，我也不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形势比人强。活着真的比一切事情都大。李真只是奇异，为啥刘太后也来了。不过才短短几天时间，那家人就从国内赶来，很显然，真实情况跟他猜测的很有点不同。他倒是爽快：“颜细细，你先办好证件才是王道，别的都不重要。我会回国看你的。”“李真，我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他笑起来：“至少，你最先告诉我你的下落，不是吗？颜细细，我已经很开心了。”挂了电话，也不知道该收拾什么，很是茫然。正文1165柳暗花明6半晌，拿出自己的学位证书，毕业照什么的以及一些重要小物件。刚要放到包包里，汪东林推门进来。他从背后抱住她，声音喜悦得出奇：“细细……我做梦都不敢相信还有这一刻……细细，我爱你……以后，我再也不会跟你分开了……”她将他推开。他毫不介意，拿起她的毕业证书仔细看，笑盈盈的：“傻妞儿，真的已经哈佛毕业了，啊，时间过得好快，这毕业照照得真漂亮……”“……”“细细，还有什么遗漏吗？我帮你看看吧……”遗漏？只遗漏了黄爸。遗漏了自己的承诺。可是，她无意于在他面前提起这一点，也不想把黄父的下落和居住地透露给任何人。有一些内心深处的隐秘东西，纵然是刘大庆，她也绝不会再提起。“细细，我帮你拿吧……这个……还有这个……都带回去……也许我们要很久以后才来波士顿了……”他拿过她的毕业证，仔细地看，心底非常非常遗憾，又非常非常惆怅——真的，如果时光可以重来，她毕业那一刻，自己一定会赶来——哪怕是天塌下来，也会先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再说。可是，时光，从不饶恕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