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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情客开了柜。看着那花纹繁复，色彩艳丽的花觚，夏夫人突然觉查到自己很蠢。嘉南郡主根本就是个和她们不一样的存在，她就算是看见了嘉南郡主给皇上大婚准备的贺礼，她能仿得出来吗？不说别的，就这对花觚，宫中的手艺，卖个五千两银子一点也不稀罕。那对玉盒通体洁白，也一样不便宜。她们家却只准备用五千两银子送礼的。还要挑个看上去值上万两银子的。夏夫人情绪低落地回到了家里。夏大人正和他的侄儿夏山说着话，知道夏夫人回来，就差人去问了一声。夏夫人无精打采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那小丫鬟来回话的时候不免又夸大了一翻：&ldo;……说嘉南郡主随意地在她的陪嫁里拿了两件成双成对的东西做贺礼，每件最少也值一万两银了。而且全是宫中制造，别人有一件就是传家宝了。郡主还嫌弃东西不够好。实在是不好让郡主拿主意。&rdo;言下之意，他们买不起。夏大人人听了直皱眉。夏山则急巴巴地凑了上来，道：&ldo;叔父，你是不是在为皇上大婚送什么东西发愁？您去跟我爹说一声呗！别说二万两银子，就是五万两银子，我爹听说是您要，立刻就会派人送来。还怕买不到个好物件送给皇帝？&rdo;然后又道，&ldo;叔父，嘉南郡主是个怎样的人？我听人说她身有暗疾，所以才会嫁给李谦的……&rdo;&ldo;胡说八道！&rdo;夏大人对这个侄儿也没有什么办法，板着脸拍了桌子，道，&ldo;一天到晚不学好，净想着这些不着调的事。我问你，你这个月的月考考得怎样？得了外男情客知道她这是碰见外男了，忙向后连退了五、六步，这才站定，飞快地睃了来人一眼，垂下眼睑屈膝福了福。郑从毕竟年纪还轻，遇到这样的事有点慌张，忙拉住了夏山，道：&ldo;这位是郡主身边的大丫鬟。&rdo;夏山却是个常在红粉堆里行走的，自然不怵这些事。他整了整衣襟，笑嘻嘻地上前给情客行了个揖礼，亲亲热热地喊了声&ldo;姐姐&rdo;，喊得情客脸色绯红，却让夏山差点看直了眼睛。等到情客带着两个小丫鬟走远了，他才回过神来，低声对郑从道：&ldo;这丫鬟叫什么？长得可真漂亮。郡主身边的丫鬟是不是都这么漂亮？那两个小丫鬟也不错？知道她们是去干什么的吗？她怎么还带着两个小丫鬟？&rdo;一面说，还一面踮着脚伸着脖子望着情客的身影。郑从有些不齿夏山的轻浮，皱着眉头道：&ldo;我不知道这位姐姐叫什么。郡主身边的丫鬟我也只见过两个。她们都是郡主身边的大丫鬟，平时奉郡主之命来见我娘的。至于她们去干什么，我就更不知道了。不过，我听我娘说，郡主身边的一等丫鬟有两个小丫鬟在身边服侍的，二等丫鬟则有一个，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要尊贵。&rdo;&ldo;是吗！&rdo;夏山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继续望着情客的背影感慨道，&ldo;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rdo;郑从大怒。&ldo;喂！&rdo;他狠狠地拍了拍夏山的肩膀，&ldo;你有点读书人的矜持好不好！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楚楼柳巷的登徒子也没有你这么轻浮的！你可别忘了，你是在什么地方做客？要不要我跟我爹说说，让他去见见你叔父？&rdo;郑缄虽然现在是白身，可他是正正经经的两榜进士，在夏哲的眼里，郑缄就是自己人。别人难得一见陕西巡抚，郑缄递个帖子，虽然不会立刻就见，隔个两、三天却一定能见到的。这是那些举人、秀才想也想不到的待遇。夏山自然知道。他讪讪然地收回了目光，喃喃地辩解道：&ldo;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说了，我又不能怎样，不过是看看罢了。你不用这么说我吧？&rdo;&ldo;看看，你说得轻巧。&rdo;郑从说着，拽着夏山的胳膊就往外走，&ldo;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皇家威严，什么是郡主仪仗啊！看过头了，是会死人的！&rdo;说到这里，他想到夏山的性子，顿时有些气馁，道，&ldo;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反正你也不懂！&rdo;夏山却是个厚脸皮，拉了郑从道：&ldo;你给我说说呗！你不给我说，我就更不懂了。我还准备常来找你玩的，要是我冒犯了郡主，不也会给你添麻烦吗？你就说说好了！&rdo;缠着郑从不放。郑从看着他这无赖样，想着夏山到底是巡抚家的侄儿，打又打不得，骂又不听，夏山犯起浑来，他还就真拿夏山没有办法。他只好道：&ldo;那我们找个地方细细地跟你说！&rdo;夏山就喜欢听这些。西安和太原并不太远，姜宪下嫁的时候，那长长的一路嫁妆，让西安府也沸沸扬扬了好几天。他当时就很好奇。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哪里还会放过。拉着郑从就去了最近的一家茶馆。谁知进了茶馆，迎面却碰到个温润如玉、红唇白齿的少年郎。夏山眼睛一亮，大叫一声&ldo;卓然&rdo;。那少年郎却是一愣，然后露出些许窘然之色地上前和夏山打招呼：&ldo;夏公子！&rdo;夏山高兴地点头，道：&ldo;卓然，你怎么在这里？我还准备去找你玩，可听周府的人说你住在二王街那边，我正准备过几天去找你呢！&rdo;卓然勉强地笑了笑。夏山已向郑从引荐卓然：&ldo;他胞姐是陕西布政使周大人的小妾，他如今在西安书院读书。我觉得西安书院不好，让他转去我们的李氏族学，可他说要商量周大人。这有什么好商量的，要去就去呗……&rdo;郑从觉得很丢脸。这样的介绍卓然，还站在茶楼的大门口，生怕别人不知道卓然身份低微，难怪卓然看见他就一副要跑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