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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眉心簇的更深,“帮什么?”宁微倾无奈的看着她,“到底还是年纪小,帮我得七王爷的心啊!”沈苏姀眼底一暗,恍然明白过来,看着眼前这双盛满了笑意的眸子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扫了一眼亭中身影,她只好点点头,宁微倾顿时笑起来,拉着她几步疾行就进了亭中。“好香的酒啊!”宁微倾一声感叹,将沈苏姀按在挨着嬴策的位子上,而后自己在嬴纵身边坐了下来,亭中的桌案上摆着四个白瓷莹莹的酒盅,宁天流正在为几人倒酒,“这百花酿五年前就做成了,那时候王爷回来君临城述职,本想与他一醉方休,结果那次出了乱子,一年前这酒才送到王府中来,此番打败了焉耆,这酒也能喝的舒心了!”“五年前出了什么乱子?”沈苏姀悠悠一问,宁天流扫了不动声色的嬴纵一眼,“总之十分郁闷,哎,不说了,总之今日有好酒喝便是最好!”刚刚倒满一杯嬴策就迫不及待的拿在了手中,轻轻一嗅,满面陶醉,随之冷哼一声,“不就是苏阀那件事嘛,年前步天骑立了大功,天狼军就失了那首功,最后回来述职的时候朝中又有人上折子怪七哥没有在步天骑出事之后带兵围追,让那一场仗打了一个多月才完,可那个时候焉耆刚刚破关而入,七哥当然要守关啦。”沈苏姀垂眸静听,听到此处唇角一搐,抬眸便见嬴纵在她对面垂眸抿唇静然不语,宁微倾将一杯斟满的酒放在他面前,“王爷尝尝看。”嬴纵抬眸扫了那酒盅一眼,却并未入口,沈苏姀心底却浮起一层疑惑,当年是他下令撤军才让焉耆人有机可趁,这乃是苏阀“通敌”的第一步,焉耆人随后撤走,那时候的他应当领兵而上从后方进攻步天骑,可他竟然没有……“苏姀,你说是不是?”沈苏姀回神便看到宁微倾在望着她,她愣了愣,除了看到眼前放着的一杯酒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宁微倾不由笑开,“我问你这酒如何?”沈苏姀立时应声,“甘美香醇,自是上品!”嬴策正在为眼前的美酒陶醉,“郡主的手艺真真是好,今日若不来只怕便要错过了,还是七哥有口福!”话中带着浓浓的艳羡,宁微倾面上唇角微扬,本就精致的面上顿时泛出一抹娇艳光芒,顿时看了沈苏姀一眼,沈苏姀这才恍然为何今日要喝这酒,见宁微倾那目光略带深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接口道,“郡主对王爷真是与别个不同,王爷好福气。”沈苏姀的语气平常,并没有过分的感叹,好似此话真真发自肺腑,嬴纵闻言周身气息半分不变,更好似默认了此话,嬴策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话说得不对,看看在座几人都面不改色这才微微松口气。可下一瞬,一言未发的嬴纵忽然抬手将自己面前的酒盅放在了沈苏姀面前,因宁天流顾忌着沈苏姀年纪小便只给她斟了半杯,嬴纵此刻将那半杯酒拿走,看着她不动神色的道,“既觉得好便多饮半杯——”他周身上下的气息半分不变,那话更是说的平平淡淡叫人听不出不对,宁微倾见之一笑,“也好,这酒虽有两分后劲但是多饮半杯也无碍!”嬴策端着酒杯与沈苏姀一碰,“这酒对身子好呢!且干了!”嬴策说完一口饮进,其他几人都看着她,沈苏姀不喝都不成了,嬴纵淡淡看着她,眼神破天荒的没有那么森寒沉暗,沈苏姀便就着那酒盅喝了一口,顿觉唇齿生香周身酝暖,她眸光微亮,“果然是好酒,郡主五年之前便能酿出此酒,可见郡主定是心灵……”那“手巧”二字还未道出,体内的香暖之感忽然被一阵眩晕代替,沈苏姀深吸口气,那眩晕感不仅愈发强烈甚至还让她觉得似曾相识,心头猛地一震,她骤然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嬴纵,却见那本来眸色淡淡的眼底不知何时已蕴出一股子莫测寒意!沈苏姀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来,模糊之间只瞧见那鬼面之下略红的薄唇此刻微微一扬,随即那低寒而挟着兴味的声音便在她耳畔响了起来。“啧,竟如此不胜酒力……”·“沈苏姀,你可认得长生剑?”“认得……”“沈苏姀,你怎生知道本王的武功路数?”“琢磨过……”“沈苏姀,你到底想干什么?”“报仇……”骤然睁眸,目之所及是华丽的挑高穹顶,朱漆彩画讲述的是上古的仙女天神相爱而不能在一起的故事,明艳的色彩栩栩如生的画工,美艳不可方物一时让沈苏姀失了神,那悠悠的低寒之声还在耳边徘徊,沈苏姀庆幸这只是个梦。沈苏姀的庆幸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她一转头就看到一道墨色的身影正伫立在她床前,嬴纵已经摘了面具,身上鎏金绣银的锦袍也除了去,挺俊硬实的身子只着了一件墨色的宽松直缀,他双手抱怀靠在床柱之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眸子之中满是深思,“沈苏姀,你要为什么报仇?”心头陡然一震,沈苏姀所有的庆幸在此刻变得粉碎,她眸光一转看向窗外,天色竟然已经入夜,再看了看此刻躺着的床榻,当然也还是他的床榻,沈苏姀漆黑的墨子半眯,看着眼前此人咬紧了牙关,他……竟然又给她下了药!且是在那众目睽睽之下!“你这般看着本王是何意?”嬴纵双手垂下,撑着床榻倾身看她,见她的眸光在这屋子里乱扫,他唇角维扬,陡峭俊朗的面上刚硬之色一淡,合着那墨蓝之色堪堪透出两分妖异的蛊惑,“这屋子里没别个,谁也没想到你这般不胜酒力,才喝了半杯便晕了,本王留下你醒酒,他们先走一步。”见她眸色愈发怒气满溢,嬴纵笑意更重,“且告诉本王,你要为谁报仇?”沈苏姀心头“突突”急跳,适才她的回答虽然都是模糊不清的,可每一句都能叫他生出无限的怀疑,沈苏姀深吸口气,再睁开眸子之时眼底已经一片清亮,“为死去的父母报仇,为哥哥和长姐报仇,王爷可明白了?”嬴纵眉头微挑,沈阀世子之死他当然知道,对沈阀内部的争斗也有两分明白,如此一想她口中的“报仇”二字也算说得通,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仍然在骗他,唇角维扬,他又继续一问,“那你如何认得长生剑的?”沈苏姀大气儿也不喘,“也并非认得,只是我曾在《五洲志》上看见过十大名剑的样子,这把长生剑的样子自然也看过一次,只是不太敢确定罢了。”“五洲志……”嬴纵淡淡呢喃出三字,本就倾着的身子伏的更低了些,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他紧盯着她的眼睛,“那为什么,你又琢磨过本王的武功路数呢?你连本王的面都没有见过,又是从何处见过本王的武功?”沈苏姀唇角一动,他猛地离得更近,那样子好似要朝她吻下来似得,沈苏姀倒抽一口冷气再不敢动,话也那般生生吞了下去,嬴纵眸光半狭的一笑,“你可千万别又说是你哥哥告诉你的,在虎贲营中,他从不上武课。”沈苏姀额间沁出汗意,背脊直直的僵了住。嬴纵眼底的深沉之色却更暗,他的语声骤然变作低寒,“你不仅琢磨过本王的武功,你还与本王交过手,否则,怎会将本王每一招每一式都铭记在心呢?”沈苏姀额上冷汗更密,嬴纵的语声厉然一定,“说,教你这些东西的是谁?!”嬴纵的眸色幽幽,她不过才十二岁已经有那般身手,他的武功招式本就刁钻凌厉,若非亲自与他交过手且常年研究他的人根本不可能应对自如,可那一日,她虽然神智有些封魔,可那样的身法与手段也不该是她应该有的,必定有人在背后教她!她那一招一式,竟然让他想起个人,可那个人早就死在了西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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