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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玄笑吟吟地，一眼不眨望着她眼里带笑梨涡深深的样儿，几乎就忍不住要在她唇上吻落。白色雪花从两人之间吹落，前头掌灯引路的小太监跟丫鬟们也停了下来，却只侧身垂头。后面黄公公也转过身，他身后的众人自然也不敢往前直视。独黄公公望着走廊之外沉沉夜色，雪从夜色之中扑来，明明是如此冷肃寒杀的夜晚，却因旁侧那两人而赫然也暖意融融了起来。眼中略觉点湿润，黄公公抬袖在眼角擦了一下，疑心是雪花扑入。宝嫃推着凤玄回了东苑居处，早有人将卧房内收拾妥当，布了暖炉熏香之类……便又尽数悄悄地退了。宝嫃是头一遭来凤玄的卧房，新奇之余有些忐忑：&ldo;夫君，我留在这里可以吗？&rdo;凤玄望着她一笑：&ldo;纵然你是想离开这儿，我也是不许的。&rdo;宝嫃本是欢喜，转念一想，心境却又不同。便转到他的跟前，顺着他膝头缓缓地蹲在地上，眼巴巴望着他道：&ldo;夫君……你的腿这样，真要去打仗吗，不要去好不好？&rdo;纵然知道或是不可能，可是宝嫃仍旧想要试一试。凤玄抬手抚过她的头：&ldo;傻娘子……&rdo;握住她的手，轻轻地将她拉起来，右手在旁边椅把上一按，便站了起来。宝嫃慌忙将他扶住：&ldo;夫君？&rdo;凤玄站稳了身形，缓缓地吐一口气，道：&ldo;娘子，你别替我担心……先前我之所以仍坐在这上面，是因为当时毒性散发，一时之间无法尽数驱除，本来御医同陆先生嘱咐我不得露面只是静养，可是若是长久不出现，更会惹人疑窦，更何况怎见娘子？于是索性我就借此物了，倒是一举两得，如今残毒已经尽退，只消得再过一阵儿，我便可恢复如初。&rdo;说到中途，稍微有些心虚，生怕宝嫃计较他当初假作连世珏试探她真正心意之事。谁知宝嫃只关心他的身子，便问：&ldo;真吗？&rdo;凤玄宽慰：&ldo;我是不会骗娘子的……&rdo;将她抱入怀中，他许久不曾如此站着拥她入怀，滋味又更不同，把心一横，便道，&ldo;这场仗是不可避免……起初我也不曾料到，居然会连战事都引出来，不过既然如此，便更说明了，朝中有人图谋不轨，必然是朝中有内奸跟蛮族之人通风报信，那些蛮部到了信息，以为我已经身亡，才敢肆无忌惮前来入侵……我既然答应了皇兄，这一遭是必去的……&rdo;宝嫃听着这些阴谋之事，浑身忍不住又有些发冷。凤玄道：&ldo;不过皇兄答应了我，这件事平定之后，要去要留，都让我自己做主……我已经打算好了，此事完结后，我就跟着娘子走……娘子要去哪里我都会跟着，娘子……你信我吗？&rdo;宝嫃吸一吸鼻子：&ldo;当然我是信夫君的，可是……我不想一个人留下，夫君，带我一块儿去好不好？&rdo;凤玄有些意外，苦笑道：&ldo;此去边疆，更是苦寒无边……你纵然想去我也不能答应。&rdo;&ldo;我不怕苦，不怕苦！&rdo;宝嫃忙叫道，&ldo;我以前一个人在家里，也吃过许多苦，夫君你相信我……&rdo;&ldo;不许……&rdo;凤玄垂眸看她，&ldo;娘子，你该明白，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跟你分开分毫……更想要带着你，但是那……真不能容你去。&rdo;且不说边疆那番冰天雪地令人几欲抓狂，若是战事起了，刀兵无眼……尸横遍野，又怎能给她撞见。当初在乐阳县，他为了杀上那山寨，都怕她看到那等血肉横飞的残忍场景，先命顾风雨带她下山避开。带去战场话，他又怎能答应！长夜寂寂，凤玄拥着宝嫃，感觉她依偎怀中，暖香淡淡，心中滋味莫名。宝嫃手搂在他的腰间，忽地想到以前没有他的日子……一件一件事情暗暗想着，起初有些难过，渐渐地却忽然又安了心。如此生生熬到子时，凤玄听到宝嫃鼻息沉稳，疑心她已经睡着，正要弓身低头细看她脸，却忽地对上宝嫃明亮的双眸。凤玄一怔：&ldo;娘子你为何……没睡？&rdo;宝嫃眨了眨眼：&ldo;夫君也没睡。&rdo;凤玄望着她乌溜溜的眼神，心头一动，道：&ldo;这样子，让我想起刚到连家村时候……你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回去，当时我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