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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兮有些发愣，但很快她也无暇顾及这个了，因为成眠把她带到了一个另一个人满为患的地儿，竟是穿着暴露花衫大摆裙画着鬼面的一群人围着一簇篢火跳起尤其夸张的兽舞，周围围满了人，那些鬼面人舞步时而轻佻时而狰狞时而凶恶时而兴奋，围观的人不停地欢呼，木兮很快也被渲染了情绪，眼睛映着火光，隐隐约约地兴奋起来。不一会，一个鬼面舞者超级夸张地跳到她面前，像是猛兽般朝她狰狞地笑着摆动挥舞手臂，木兮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明白这是他在邀请她跟他们一起挥舞起来，木兮忍不住跟着他跳了跳，兴奋地有样学样地挥舞着那样丑陋难看却尽兴的动作，整个兽舞场一片沸腾，大家都忘了一切忧愁烦恼，尽兴畅快地跳起来。一场畅快淋漓的兽舞过后，木兮整个人都放开了，离开了篢火会后一路上都忍不住跟成眠叽叽喳喳地说起她刚才在跳舞的时候旁边有个人跳得可丑了简直比她还怪异，一会又说她看到有个男子差点被一个很粗暴的姑娘当众扒了裤子，那姑娘简直比她跳得还疯！成眠一路都在跟着她笑。之后他们又去看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主导的一场皮影戏，周围的观众都很安静而专注地看着，木兮本来是抱着好奇的心态跟过来看看的，她看着一道昏黄色的屏风后头，两个精致小巧的人影儿在屏风上晃动，看得出是一个仙女模样的仙子，还有一个清风道骨的男子，一直看到戏末，周围的人纷纷落了泪，木兮才晓得这是一个爱而不得的人仙殊途的悲剧……木兮和成眠从人群离开以后，彼此都默默无语了，木兮顿时有些后悔去看了这场戏，她摸了摸鼻子说，“我觉得这老头讲得不真实，现在人仙恋多着呢，哪有那么困难。”成眠淡淡笑着附和道：“可不是，不过这里是在人间，天上对人间的普通百姓总是保留着神秘感的。”木兮学着之前那个鬼面人摆出一副恶劣的鬼脸：“其实他们不知道，有的神仙比凡人还可恨呢！”成眠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木兮一愣，眨眨眸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东西？”成眠摇了摇头，淡淡扬了扬唇：“你这样真可爱……”撩完人后，成眠不顾一脸窘迫的木兮，又拉过她的手，走向了猜灯谜会那边，成眠含笑地看着她说，“要玩玩吗？”木兮皱皱鼻子，“我……智商跟不上……”成眠眯起好看的眸，“那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我帮你赢。”灯谜会的老板就笑了一声，“这位年轻人，口气不小啊……”成眠眨眨眼：“老板，我在追求姑娘呢，你给点面子啊。”老板特别配合地笑道：“行行行，那你来猜个谜试试呗！”成眠期待地看向满脸通红的木兮，这时候旁边已经有不少人起哄着在看着这对俊男美女了，木兮要是拒绝地话只怕是真的会让成眠很没面子，加上本来就是出来玩的嘛，木兮也就放开了，随手指向挂在绳结上头的一串泛着光的宝石项链，成眠笑着点头，让老板把谜题打开，他看了一遍，便清晰地念出了答案，这时候老板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毛，揭开了谜底，围观的人都忍不住鼓掌起来，老板笑着把宝石项链取下来递给了他，并冲木兮那边笑了笑：“姑娘，这位年轻人还挺不错啊！”木兮脸色讪红地跟着笑，成眠回头把宝石项链递给她，目光清明温柔：“老板夸我了。”木兮点点头，小声道谢。成眠求夸奖似的：“你也夸我一句吧？”木兮一愣，成眠是在跟她……撒娇吗？木兮发现自己更脸红了，眨了眨眼睫毛说，“成眠大哥，你，你很厉害。”成眠心满意足地眯起眼，“我还可以更厉害。”木兮意识过来什么，张口正想要说什么，成眠却转头继续过去猜灯谜了……最后不出意料的，成眠几乎揭开了大半灯谜，赢了不少好东西，正猜上瘾呢，老板却哭笑不得地跟他求饶了，而周围的人纷纷起哄着要成眠继续猜下去，木兮感觉老板的目光快恨不得穿透她，她就忍不住拉了拉成眠的手，“成眠大哥，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成眠听到木兮开口了，自然也只好作罢，“好吧，听你的。”木兮和成眠都不想手里拿太多东西，所以只挑了几样中意的留下，其他的都还给老板了。老板感恩流涕地看着木兮离开，仿佛木兮做了什么伟大的事情。出了灯谜会以后，木兮忍俊不禁笑道，“成眠大哥，你刚才看没看到老板最后那个眼神，好像你要把他宰了然后我救了他似的……”成眠微微扬了扬眸：“可不是。”紧接着，他们又看到了有个心灵手巧的老婆婆搬了张小凳子和小桌子沉默地剪着剪纸，过去凑热闹的人很少，大多是过去瞄了一眼便意兴阑珊地走开了。成眠心中一动，把木兮拉了过去。“老婆婆，可否给我们剪个小像？”木兮微微蹙起了眉，“我……我不用……”她总觉得成眠这话有些暧昧。然而，成眠却充耳不闻似的笑着。老婆婆冷淡地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凝着眉，老手敲了敲小桌子。成眠微笑着放上一锭银子。我随时可以脱给你看。老婆婆这才从后头搬出了两张凳子，面无表情说：“坐下。”成眠应了一声，把凳子搬到木兮跟前，喊了“木兮”一声，又用那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木兮。木兮咬了咬唇，眼看着成眠都付了钱了，还那样看着她，木兮犹犹豫豫地坐下来了。好吧，就只是剪一张小像而已吧……成眠看她坐下来了，这才带着笑跟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老婆婆的手是真的很巧，取出了一张红纸，手里握着一把很老旧的剪子，偶尔抬头冷冷地看他们一眼，剪子快速地在红纸上飞动，细细碎碎的纸屑簌簌掉了一地……也并没有等多久，约莫过了几刻钟，老婆婆把折叠的红纸铺开了，栩栩如生的小像跃然而现，老婆婆递了过去，成眠有些迫不及待地接过来，眼神却微微一滞，“老婆婆，我的脸呢？”老婆婆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我看这位姑娘并不愿意与你入框，能剪个身体已经不错了。”成眠面色一黑。木兮听了老婆婆的话，好奇地凑过去，看到成眠手里拿着的那张小像中，果然……老婆婆把她的模样剪出来了，真的很像她，跟真的一样，而她旁边的成眠，徒有身躯和脑袋，却是无脸的，不免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木兮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声。于是，她捏着那张小像笑了一路。最后成眠忍不住了黑着脸把小像夺了过去，“这个给我吧。”木兮笑着点点头，“你那个样子确实值得纪念！”成眠微笑：“不对，我是要留着木兮的小像。”木兮缄默了，她忽然觉得她还是有必要要把话跟成眠说清楚，但是成眠根本没给她机会说话，便又把她拉上了最为热闹的放花灯的清水河那里去了。成眠买了两个花灯过来，递给了她笔，“我听城里的人说，灯会这天，把自己的心愿写在花灯上，放在河里飘远……”“……最后愿望会实现吗？”成眠很无奈地眨眨眼：“有个心愿可以许，实现不实现是以后的事，你说呢木兮？”木兮想了想，虽然她觉得真的没什么用，但是，成眠说得对啊，不然，当初她在白梅山上的时候也不会缠着公子要公子写心愿放孔明灯了……那些记忆……明明想起来也并没有多么遥远啊，怎么就……已经天翻地覆了呢？“木兮？”成眠看到木兮失神了好半天，忍不住轻声唤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