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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开格雷，咬着嘴唇在船舱里转悠。他能感觉到格雷湿漉漉的眼睛一直在追随着自己，让他越烧越热。“格雷，伯爵一开始不想和你发生关系，应该是因为他掌握着你的全部人生，又不想利用这一点逼你就范。”尹凡字斟句酌，“当然就像你说的，人说的想的，不一定能真正做到。他事到临头还是失控了。”“如果你认为你在依赖着我，即使这不是事实，我还是可能有意无意利用这一点控制你。所以我必须澄清这一点——你真的不用依赖我。即使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照顾你，但我们之间的地位是平等的。”我不想当什么可以倚靠的长辈。我们是平等的——这就是他得出的结论。“所以……我……”尹凡啜嗫了半天，终于正面转向他，“如果你拒绝，完全没有问题！我去再开个房间住就好。或者我们也可以不进行接下来的旅行直接回家。或者……我下一站就回去，詹米他们应该会乐意照顾你到旅程结束。”“……拒绝？什么？”现在不说，之后就来不及了。尹凡默念。邻居先生已经得手，詹米也在蠢蠢欲动，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多的詹米和邻居先生觊觎着他。自己又不是格雷的供养者，为什么要重蹈伯爵的覆辙？尹凡再次半跪下来，握住格雷的手。“格雷，我喜欢你。”信赖“呃？”格雷困惑，“我也喜欢你啊。”“不，我是说，像恋人那样的喜欢。”尹凡捧着格雷的手，低头亲了亲他的指节，“我花了点时间才终于搞清楚。”“你不是不喜欢男人么…？”“可是我喜欢你。”尹凡凑近格雷，两人的鼻息交缠在一起，近得分不清彼此。格雷没有躲开。“唔……”他微微张开嘴唇想说些什么，尹凡就贴了上去，先是不轻不重的碰触，见对方没有抗拒，就伸出舌尖慢慢勾画。格雷的嘴唇上有泪水的味道，被尹凡仔细舔去咽下，进而探索他的口腔，纠缠，逗弄，安抚，直到格雷颤抖起来，睫毛微微颤动，扫在尹凡脸颊上，又在他持续的深吻中慢慢恢复平静。“所以？”尹凡分开一点，望入他朦胧的眼睛，“怎么样？”“我，我不知道……”格雷迷茫地看着他，“我一直以为……呃，我从来没想过……”“嗯，是有点突然。”尹凡笑了下，“我也是，看到你和詹米在一起，突然发现自己在意得不得了，才终于确认的。”“我和詹米什么都没有！”格雷连忙澄清，“真的！只是好哥们儿！”“嗯，我知道。”尹凡捏捏他的手，回到正题，“所以？想和我在一起么？还是我去再开个房间？”“不，不用……”格雷抓住他。“别担心钱，反正都是你叔叔出。”“不是的……”格雷急得又有点泪汪汪，紧紧揪着尹凡，“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所以…？”格雷忙不迭点头，可怜兮兮地瞅着尹凡。尹凡眯起眼睛：“……你确定？为什么感觉有点勉强啊……”“……”格雷犹犹豫豫，“……我，我确实喜欢尹凡你，但是……我也，也喜欢其他人啊…？詹米，詹克劳先生，丁恩，还有……叔叔……”尹凡有点无语——这个花心小萝卜！不过鉴于格雷的人际交往和感情经历都乏善可陈，估计还是得耐心提点一下才行：“这些喜欢，都是完全一样的？有什么不同么？”“唔……”格雷艰难地琢磨着，尹凡拿了纸巾给他擦眼泪擤鼻子，“最开始，我喜欢叔叔，也喜欢丁恩……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最喜欢叔叔了。”“丁恩是你的邻居？”尹凡问，“那，现在呢？”“现在……我怕叔叔……”格雷悲悲戚戚，“我想，我还是喜欢他的，毕竟是叔叔……但，我也真的怕他……”“而且现在……”格雷抓着尹凡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现在，我应该是……最喜欢尹凡了……”尹凡笑了：“那先这样吧，有这个最喜欢就够了。”他贴着格雷的额头，抚摸对方被泪水浸得柔软的脸蛋，再次含住他的嘴唇。格雷乖乖坐着，半张开嘴予取予求，当尹凡把手探进他的t恤，直接贴在皮肤上摩挲时，他也只是浑身一震，没有反对。“你……”尹凡把格雷压倒在床上，t恤卷到胸前，忽然觉得不太对，“你知道，如果你觉得进展太快或者……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慢慢来的。”“哦。”格雷将信将疑。他对于这方面目前最多的经验还是被单方面强暴，或者躺尸任对方摆布。感受被压抑太久，让他已经不太会判断自己到底舒不舒服了。“……”尹凡仔细观察了他一会儿，还是扶着他坐起来，把衣服重新穿好，“饿了么？先去吃饭吧。”他又碰了碰格雷无甚反应的嘴角，拉他站起身。果然没那么容易。尹凡暗暗叹息。不过他至少接受了自己，算是个不错的开端。格雷洗了很久的脸，还拿凉水浸湿的毛巾敷在眼睛上，试图掩饰哭过的痕迹。不过当他们出现在餐厅时，詹米还是立刻皱起眉头：“你这怎么搞的？”“……没事。”格雷咕哝一声坐下，低着头研究自己的盘子。詹克劳和尹凡也已经聊起来了。“我跟你说，我刚才查到咱们看的那个龙的画，那个来历超搞笑啊哈哈哈哈哈……”詹米滔滔不绝，“……能想象吗？竟然这么蠢！”“……哦。”格雷吃着自己那份菜。“咳，”詹米一时有点尴尬，不过他刚才憋了一堆笑话要告诉格雷，没等他更多回应就继续讲下去了。格雷静静听着，只肯用嗯嗯啊啊回应。“说真的，你怎么啦？”詹米终于发觉有什么不对，“感冒了么？傻瓜才会夏天感冒啦哈哈哈哈！”“……”“格雷你过来一下。”尹凡拿餐巾抹嘴，向詹克劳道了声失陪。格雷立马跳起来，紧紧跟在尹凡后面出了餐厅。“怎么回事？为什么闷闷的？”尹凡问他，摸摸他的额头，“不烧啊……”“你，你说很在意，我和詹米……”格雷嗫喏，“所以，我尽量就……不和他说话了……”“你…！”尹凡抹了把脸。为什么搞得自己像个独占欲爆棚的变态一样啊！“那是我之前误会了！我相信你，你就以你喜欢的方式和他交往就好。”“……”格雷皱着眉头看他，“叔叔也说尊重我的决定呢——去游戏展之前。”尹凡一时语塞。“我……有你了，所以……只要你高兴就好。”格雷怯生生伸手去够他的指尖，“真的，我没关系的。”尹凡真有那么一瞬间想象着把格雷永远锁在身边，只允许他对自己笑，被自己碰，就像伯爵那样……不不不。绝对不行。“格雷，”他捏住格雷的肩膀，“我不是你叔叔。”格雷咬紧嘴唇试图制止自己的颤抖。尹凡伸手把他的下唇解救出来。“我谈过……很多次恋爱了，每次都会允许彼此和别人正常交往的。实践证明，我真的不会失控。”他低头盯着格雷的眼睛，“你说过，会努力更信赖我的。”格雷一脸惶惑不安，勉强点了点头。“慢慢来，不急。”尹凡见四下无人，把格雷拉到角落里亲亲，“去吃甜点吧。想说话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放松点。”两人回到餐厅，詹米似乎又被老爸训斥了，讷讷地窥探格雷的脸色。“那个，抱歉，我刚才有点不舒服。”格雷冲他笑笑，“现在好些了。”“那就好。”詹米松了口气，冲父亲斜眼，“格雷开得起玩笑，才没那么玻璃心啦！”“别是在城里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詹克劳讲起他对于食品安全的高论，餐桌上气氛很快和缓起来。等他们分别时，格雷和詹米已经原形毕露，又开始互相挤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