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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琴娘震惊地望着他，心神俱动，心跳更是快的不得了，像是要从胸口迸裂出来一样。&ldo;你……&rdo;她张了张红唇。&ldo;嘘，听我说，&rdo;楚辞食指一竖，挡在她唇瓣，&ldo;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所以琴娘，不要退缩回去，站在原地，等我走近你就好，所有的阻碍，我都能处理好，相信我好不好？&rdo;软语细言，一句&ldo;相信我好不好&rdo;化成锋利箭矢，嗖的正中姜琴娘心脏。她愣愣捂住心口，脑海里头像有很多念头，又像是没有，只是仿佛看到无数的五光十色的烟花绚丽绽放。她昨晚跟金鹰说自己的心上人是楚辞，更多的是不得已而为之。也就是那会，她忽然意识到，她说的确实是真的，会舍不得楚辞，还会因他而难过，可那种情绪并不浓烈，浅浅淡淡的，像不够甜的蜂蜜水。所以，她即便是有些喜欢，那也还没到情深不寿的地步，充其量只是对楚辞的靠近并不排斥而已。但是现在，她清晰的感觉到胸腔之中有丝丝缕缕甜滋滋的味道，随着心跳，像血液一样被缓缓挤压出来，并奔腾到四肢百骸，全身上下都带着暖和甜。她眸子晶亮几分，忽然就说：&ldo;昨晚上，我和金鹰什么都没发生。&rdo;本来还想说几句贴己话的楚辞愣住了，他没反应过来姜琴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姜琴娘飞快看他一眼，又垂下视线落在他衣领位置：&ldo;金鹰大人是正人君子，所以虽然孤男寡女，但是我和金鹰大人什么关系都没有。&rdo;她不晓得自己为何要解释，只是想那么做便说了，可话一出口，又担心楚辞不信，忐忑起来。楚辞蓦地勾唇一笑，胸腔震动，笑声低沉悦耳：&ldo;我信你。&rdo;姜琴娘松了口气，她犹豫了下，还是抬手覆在脸侧的手背上，指尖微抖的道：&ldo;我命很硬，他们都说我天生克夫，我不想害你，所以不能嫁给你，但是……&rdo;她咬唇，尽管羞到难以启齿，还是认认真真的说：&ldo;我应你，我不退缩，我站原地等你，如果有一天你有了要娶的姑娘，请务必跟我明说，我会离开。&rdo;话下之意，让楚辞是又气又好笑：&ldo;姜琴娘，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不要我能给你的名分？&rdo;姜琴娘摇头，她不能克制住自己感情，可也绝不想害楚辞，故而只能相处这样的法子来。&ldo;你不要给我名分，我也不能要，除了这点，往后怎么都可以。&rdo;最后一句话，她很小声。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已是将自个脸皮给放地下踩了，既是卑微又是小心翼翼的让人心疼。毕竟，没有名分跟个男人，这等事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她姜琴娘吃亏，往后叫人晓得了，还会被戳脊梁骨。楚辞有些生气，他挥开她手，冷着脸道：&ldo;你不介意无媒苟合的事，我楚九卿做不到，我要的是堂堂正正娶你过门，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姜琴娘是我正儿八经有婚书的正妻！&rdo;姜琴娘被慑在那，这话带给她的冲击远比刚才的甜言蜜语更让她震撼，犹如当头巨浪拍打过来，重重的力道，让她头晕目眩。丹朱红唇动了几下，她终是什么话都没说，低下了头。楚辞生出恨铁不成钢的憋屈和失望来：&ldo;你不用急，十日之内给我答复就好。&rdo;姜琴娘觉得委屈，她很怕，怕自己答应了楚辞，往后他要再有个万一，她如何能承受？她难过地蹲地上，将头低在膝盖上，带着些许幽怨道：&ldo;你逼着我应你，你如果如果你也和他们一样，一个个最后都离我而去，你又叫我怎么办？我一个女人能怎么办？&rdo;说道最后，已是低吼出声。她抽搭了下，咽回眼眶的湿润，拿手撑着额头，遮掩了自个的狼狈。楚辞默默看着她，良久之后轻轻摸了摸她发髻：&ldo;对不起，就按你的意思来，你想如何就如何，没有名分就没有，不成亲也成。&rdo;他退让到这个地步，惹的姜琴娘抬头看他一眼，抹了抹眼梢，她想笑一下，却心酸地笑不出来。楚辞将人拉起来，无奈地揉了揉她小耳廓：&ldo;走吧，回府。&rdo;姜琴娘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点了点头。她跟在楚辞身后，亦步亦倾，像个听话乖顺的小媳妇，哪里还有刚才让人头疼的倔强。楚辞余光瞥着她，星目渐沉，好似浮浮沉沉许多晦暗不明的情绪。两人一路回了府，姜琴娘换了衣裳，就拿起了炭条，半点不休息地画起画来。楚辞看不过眼，直接抢了她的炭条问：&ldo;你想画什么，我来。&rdo;姜琴娘朝他莞尔一笑，甜腻的梨涡露在脸上，娇娇软软的，招人的很。她道：&ldo;需要画两幅，一幅给金鹰大人，他帮忙带着上京，一幅是要绣出来做成衣，我打算给郡守夫人送去。&rdo;楚辞挑眉，将人拉开，自个铺了白纸坐下：&ldo;有何要求？&rdo;姜琴娘回想了一下：&ldo;金鹰大人那副大气威严一些，至于给郡守夫人的，画幽篁就成，她喜欢幽篁翠竹。&rdo;楚辞二话不说，根本不用参照，好似他脑子里自己就有画面，直接信手拈来。他边画还边问：&ldo;为何要给郡守夫人送新衣？&rdo;听闻这话，姜琴娘眉目闪过厉色：&ldo;布帛坊对面的云家锦绣坊，那铺子其实是郡守夫人的嫁妆，早年郡守夫人给了云家收租子。&rdo;楚辞抬头看她一眼：&ldo;所以你想往云家身上咬块肉下来？&rdo;姜琴娘点头，她眯着眸子，身上带起商贾才有的精明来：&ldo;自然，甄选会被云泱针对，不找补回来，他云泱还以为苏家好欺负。&rdo;楚辞顿了顿又说：&ldo;可我听说，云泱背后是内府秦臻撑腰。&rdo;姜琴娘嗤笑一声：&ldo;以色侍人者，终有年老色衰之时，上不得台面。&rdo;她从来看不上眼这样的手段，即便是捷径，不然行商这些年，她何必还眼下这般辛苦？楚辞对这观点甚是赞赏，他放下炭条，朝她伸手：&ldo;帮我擦一擦。&rdo;修长莹白的指腹上，沾染了点点黑色炭迹，很是显眼。姜琴娘面颊微红，夹了他一眼，还是依言拿帕子帮他擦手。正此时‐‐&ldo;你们在干什么？&rdo;有媒苟合&ldo;你们在干什么？&rdo;震惊诧异的声音蓦地响起。姜琴娘回头，就见娉婷玉立的少女站在门槛处，恰站在光影分界线上，身上一半光亮明媚，一半晦暗深沉，一如她的表情。姜琴娘心头一惊，心虚地甩开楚辞的手，浑身不自在：&ldo;阿瑶，你怎来了？&rdo;苏瑶目光落在楚辞身上，见他表情闲适，正摩挲着指腹，并未有任何不妥当。那样的旁若无人，端的是冷酷极了。&ldo;你们，&rdo;苏瑶捏紧了帕子，同样的话又问了一遍，&ldo;在干什么？&rdo;姜琴娘眼神闪烁，她正要解释：&ldo;阿瑶，不是你看……&rdo;&ldo;琴娘，&rdo;楚辞蓦地开口，打断她的话，&ldo;正如你看到的，就是那样。&rdo;他一言一语，带着冷静又认真，半点都没有敷衍：&ldo;我和琴娘，两情相悦了。&rdo;这话一落，苏瑶浑身一震，她脸色泛白，愣愣看着姜琴娘，好一会才控诉的道：&ldo;嫂嫂，你就是这样跟我兄长守节的？&rdo;姜琴娘黯然，她低下头，没有解释。楚辞哼了声，长臂一捞，将身边的人拽过来抱住，捏着她粉透指尖说：&ldo;所以琴娘将整个苏家撑起来还不够，还需要给你兄长守寡一辈子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