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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眼睛都红了：&ldo;她嫁给我兄长了，答应过要管好苏家一辈子！&rdo;楚辞眸光一冷，表情说不出的冷漠无情。&ldo;据我所知，你兄长是五十两银子买的琴娘，&rdo;说到这，他冷笑起来，&ldo;五十两，就买她一辈子给你们苏家做牛做马？&rdo;姜琴娘眼波微敛，那点被苏瑶撞破的内疚和心虚，在她这两句话下，渐渐寒凉起来。她为苏家殚精竭力，也对苏瑶掏心掏肺，可从来不知道，在她眼里，原来是这样看她的。这和古氏，又有什么区别呢？总是没把她姜琴娘当个人来看，理所当然要她连命都卖给苏家。&ldo;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rdo;苏瑶反应过来，她愣愣看着姜琴娘，见她一直不说话，丹朱红唇轻轻抿着，顿时一阵心慌，&ldo;嫂嫂，我没那么觉得，嫂嫂我不是那样……&rdo;&ldo;阿瑶，&rdo;姜琴娘缓缓开口了，&ldo;你放心，我不会嫁人，不会嫁给先生，也不会嫁给别的男人。&rdo;话虽是这样说的，可芥蒂已经生了，她对这个苏家，最后一点温情也给磨灭了。&ldo;嫂嫂！&rdo;苏瑶心头生了不好的预感。姜琴娘又说：&ldo;苏家，我会一直撑着，不会少了任何人的吃穿用度，你往后出嫁，我也会置办丰厚的嫁妆。&rdo;听闻这话，苏瑶手一紧，她不自觉看向了楚辞。姜琴娘察觉到她的目光，推开楚辞的手，站开一些说：&ldo;先前你拜托我的事，我问询了先生，至于先生如何想的，让先生亲口跟你说。&rdo;话到这，他意有所指地看了楚辞一眼，径直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人。看到刚才那一幕，苏瑶心里其实已经有底了，然而此时，她瞧着不远处面目清隽俊美，举止端方又君子的男人，仍旧控制不了的心跳砰砰。那样的悸动和羞涩，就像是有无数只兔子在跳动。有些慌乱，又有些羞赧和无措。她半垂眼睑，揉着丝帕：&ldo;先生，我……&rdo;对姜琴娘的离开，楚辞心有不悦，看着苏瑶面颊微红，他心里顿时更不爽利了。这等眸含春风的目光，他不知见过多少，非但不觉的有甚可自得，反而还让他不耐。他都已经穷困潦倒到日日都穿一件青衫了，只能养活自个，这个姑娘还前赴后继地扑上来，也不怕被他给苛待饿死。&ldo;苏姑娘，&rdo;看在姜琴娘的薄面上，楚辞耐着性子开口了，&ldo;我很穷，只是个拿束脩的穷夫子。&rdo;&ldo;没关系，&rdo;苏瑶想也不想飞快接口，&ldo;嫂嫂刚说了，会给我置办丰厚的嫁妆。&rdo;话一说完，她才察觉到自己不矜持了。&ldo;苏姑娘听我说完，&rdo;楚辞皱起眉头，&ldo;我此生非琴娘不娶，她若不嫁，我自然一辈子不娶，姑娘相貌俱佳，品行温婉，当值得更好的良人相待，那个良人绝对不会是我。&rdo;苏瑶脸色发白，整个人摇摇欲坠：&ldo;所以，你怎么知道不会是我的良人？&rdo;楚辞想起姜琴娘，他轻笑一声，星目之中柔光点点，醉人不已：&ldo;自然是因为，我只会是琴娘一个人的良人。&rdo;这话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苏瑶心里的侥幸和奢望。她抓着门棱，用力到指甲折断：&ldo;你……你们这样是无媒苟合，不怕我去告诉母亲吗？&rdo;楚辞看她一眼，颇为苦恼的道：&ldo;我倒是想八抬大轿的将人娶回去，有媒苟合，可琴娘目下不同意，至于你是否会去告诉老夫人，那是你的事。&rdo;他半点不为所动，要不是顾忌姜琴娘脸皮薄，外头流言蜚语可能伤着她，他是巴不得整个大殷都晓得。&ldo;琴娘为你苏家所做良多，&rdo;楚辞顿了顿又说，&ldo;我只希望往后你莫要做让她伤心的事，不然我宁可毁了苏家，断了她身上的枷锁。&rdo;眼下不这样做，都是因为姜琴娘对苏家上心，对苏重华真心。苏瑶震了震，面目恍然，浑浑噩噩地走了。她走在毒辣的艳阳下，裸o露在外的肌肤被晒得灼痛，然而心头涌出来的冰凉，却像是冰冻了万年，让她从头冷到脚，什么都不知道。姜琴娘坐在院子榴花树下，这个时节，榴花已经开过了，结出小小的果子，很是青涩地坠在葳蕤翠翠盖之下，清风吹来，才敢像二八少女一样，露出一点影子。她看着苏瑶走出来，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顿叫她皱眉头。到底最后还是没喊住她，凉了的心，总是带着痕迹的。她这些年一直过得很累，也很辛苦，可整个苏家人都认为是理所当然，到底还是有些不平和委屈的。苏瑶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没注意到姜琴娘，也没看到旁人。眼见她走远了，姜琴娘随手招来赤朱：&ldo;跟着去看看，莫要让她出事。&rdo;说到底还是担心的。姜琴娘并未这会回去，而是又坐了一会，她抬手拨弄了下头顶的榴花树叶子，葱白和翠色，在分割的光影下，多出几分极致的美感来。&ldo;怎的，还在为苏瑶难受？&rdo;楚辞出来，一把握住她手，不着痕迹地揉捏指尖，末了又凑唇边亲了口。姜琴娘仰头看着他，那点不太舒服的情绪像青烟消散。她有些害羞，看了眼周遭，没见着旁人才抽回手：&ldo;没有，阿瑶之前心悦你，所以说那些话也能想见。&rdo;楚辞不在意地嗤笑了声，他站在姜琴娘身后，弯腰将人抱拉起来：&ldo;她心不心悦的，与我何干？&rdo;姜琴娘想起两人在白泽书院榴花亭初见的那次，她弯眸就笑了：&ldo;也是，对女学生的倾慕，你也能严词拒绝。&rdo;楚辞扬眉，揽着人往屋子走：&ldo;我只倾慕你而已，旁人么如何都跟我没关系。&rdo;进了屋，三足兽耳的冰鉴带来丝丝凉爽，楚辞复又坐下：&ldo;我给你画花样，你在旁瞧着，红袖添香？&rdo;姜琴娘一下就笑了：&ldo;这哪里算红袖添香了？既不要我奉茶也不需要研墨。&rdo;楚辞接着起先的开始继续画，他边画边有些无赖的说：&ldo;你陪着我就成。&rdo;这话让姜琴娘心头悸动，她耳朵尖缓缓攀爬起薄粉色，那张艳若桃李的脸，也是微微有不好意思。毕竟和个男人这样亲密，她还是头一遭。她不知道旁的姑娘这种时候该如何，单说她自个，便多有不好意思，仿佛那层窗牖纸被戳破之后，楚辞待她，言行举止之间便大胆起来，有时候旁若无人的让她手脚无措。楚辞虽是在画着花样，可余光一直在姜琴娘身上，见她在走神，哪里不明白她的想法。&ldo;你莫担心其他的，往后任何事你都不需要再自个扛着，我是你男人，你可以放心的都交给我。&rdo;楚辞左手越过去，捏了捏她小脸。细嫩的脸蛋，在那梨涡的位置，顷刻就印出一点炭迹来，脏兮兮的像小花猫一样。偏生姜琴娘毫无所觉，她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眉目之间带着嫩气，还有一点无辜和羞赧。楚辞转头盯着她：&ldo;嗯？&rdo;姜琴娘适才犹豫地点了点头：&ldo;我晓得了，往后都交给你。&rdo;楚辞满意了，来日方长，他有的是耐心跟她慢慢磨着，总有一天能得偿所愿，将人娶回去。姜琴娘静静看他画画，一会又转头盯着他侧脸看。楚辞的相貌无疑也是很好的，和秦臻那等昳丽的俊美不同，他的五官带着一种正气的清隽，加上外人面前甚是循规守矩，故而很有一番君子风范，莫名就受人尊崇。